到了半下午,看着快被抢购一空的摊子,吕希柔兴奋道:“嬷嬷,咱们库房还有多少货?”
“还有一小半!”
跟在吕希柔身边的嬷嬷,最清楚不过,每卖出去一件衣裳,就要倒贴差不多二十文钱。
卖出去的衣裳越多,她越是心惊胆颤。
如今不比当初有吕家撑腰,吕家倒了,她和自家小姐就是无根的浮萍,若是再搭干净了傍身的银子,那真是不如丧家犬了。
嬷嬷提醒:“小姐,咱们今儿就卖到这儿吧!”
“不,要趁热打铁!”
吕希柔两眼放光:“我要挤兑得那个小贱人的成衣买卖做不下去。”
“可是,这成衣买卖不光是咱们的,还有葛妈妈那边的一半。”
嬷嬷在一旁战战兢兢:“只怕全卖光了,醉红楼的葛妈妈那边不好交代。”
“他们不是要对付那个小贱人吗?贴这点银子算什么!”
吕希柔到底有几分心虚,扶着腰道:“那算了,今天累得本小姐腰酸背疼的。我答应逢集出一半的货,库房剩下的货也不多了,今天就摆到这儿,嬷嬷你收摊,我去醉红楼跟葛妈妈对账。”
吕希柔浑然不觉嬷嬷担忧的眼神,她满心眼里都是将苏草踩在脚底下,逼得她早早收摊的痛快。
等她到了醉红楼,一进雅间,兴奋的跟葛妈妈道:“我答应逢集出库房一半的货,已经做到了。”
“吕小姐真是能干,不愧是主子看中的人。”
葛妈妈脸色有些冷:“既如此,想来在市集卖成衣的银子,葛小姐也带来了,对账吧!”
葛妈妈拍了拍掌,然后一个拿着算盘,身穿儒衫的账房进来了,清点过吕希柔那堆钱,他霹雳叭啦打着算盘。
吕希柔在一旁埋怨:“葛妈妈,不是我说你,主子去玉龙郡了,你就该好好替他收拾收拾赌坊的下人,今儿在市集闹了那一出,他们胳膊肘尽往外拐。要不是我想出了一个降价的主意,逼走了那个小贱人,哪能出了库房一半的货?”
她这么抱怨的功夫,账房很快打完算盘,又清点过桌上的银两,并将一大半的钱银扒拉到葛妈妈这边,然后将剩下的推给了吕希柔。
吕希柔这才感觉不对劲:“葛妈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虽说我家主子不缺这三瓜两枣,但吕小姐你难道没有打听过,我家主子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也从不养没用的废物。”
葛妈妈冷笑:“他让你跟苏姑娘抢成衣买卖,不是让你倒贴他的银子,还有,你今天动手打人,是想让人知道我们赌坊在仗势欺人?还是想让别人以为整个明珠镇都是我家主子的?”
“赌坊和醉红楼怎么管,就不劳吕小姐多费心了!”
葛妈妈用看蠢货一样的眼光看着吕希柔,然后挥了挥手,王麻子和先前去过市集的伙计,马上从屏风后钻出来,动作粗暴将她架住拖出了雅间。
“吕家倒了,这个吕家小姐的脑子也倒了。”
人一走,葛妈妈吩咐身边的人:“去信玉龙郡给主子,说苏姑娘的茶楼快装潢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