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辉面前也摆了一盘米饺,她拿着筷子,手却停在半空,正呆呆看着从桥上走下的一对年轻男女。
池棠也跟着看了一眼,没看出什么特别,倒是看到了周仪的未婚妻阿雪。
阿雪姑娘系着一条靛青色的裙子,手里挎着一只竹篮,袅袅娜娜从酒楼里出来,正含笑迎上那对年轻男女。
才说了两句,便看到了池棠一行人,眼里顿时一亮,朝他们快步走来。
大概是昨天他们离开后,周仪同她说了点什么,今天的阿雪姑娘比昨天看着乖巧许多,行礼时轻轻柔柔地称呼着“先生”和“姑娘”,语气带着明显的讨好。
池长庭自然不会理她。
池棠也不太喜欢这位阿雪姑娘。
这姑娘昨日对朱弦那一跪,实在有点恶心人。
但一想到阿雪姑娘是周仪的未婚妻,池棠还是耐着性子和她说了几句,随后假装不经意地问起:“怎么没见到周小郎?”
阿雪姑娘立即变了脸色,一双眼睛藏了利刃般打量着池棠,语气戒备近乎质问:“你问我周郎做什么?”甚至同样戒备地看了一眼池长庭。
池棠愣住了。
在对方的目光下,池棠觉得自己俨然是个看中爹爹发掘的寒门才俊后,不择手段抢为夫婿的刁蛮千金。
对此,池棠觉得自己需要解释一下:“你别误会,我没有看上你的周郎!”
阿雪姑娘一下子红了眼,泪汪汪瞪着她:“你、你太过分了!有权有势就能羞辱别人吗?”
池棠顿时懵住了。
我羞辱谁了我?
这时,池长庭抬起头,对着女儿笑道:“周仪有那样一门亲事,这辈子也就止步于贡生了,至于行卷,还有看的必要吗?”
话音未落,就听得“啪嗒”一声,池棠转头一看,却是夏辉将筷子掉在了地上。
阿雪姑娘呆了一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掩面泣道:“是我连累了周郎,你们有什么不满冲着我一个人来就是,不关周郎的事……”
“阿雪?”
阿雪姑娘掩面转身,扑进周仪怀里:“周郎,是我害了你……”
周仪拍了拍她的肩,放开她,向池长庭施礼道:“学生失礼了——”这才转头柔声安抚阿雪,“你怎么会害我?乖,先生面前,不要失礼了。”
阿雪被他一句话顿时哄得乖顺无比,立即听话地擦干眼泪,规规矩矩施礼,轻轻柔柔道歉。
池长庭从袖子里拉出一方素帕,擦了擦池棠的嘴角,含笑问道:“吃饱了没?吃饱了我们去游湖吧?”仿佛完全没有察觉边上两人的存在。
终于盼来了周仪,池棠现在哪有心情游湖?立即转身朝隔壁桌喊道:“夏辉来!”
有人起身,周仪下意识看了一眼。
目光触及,猝然愣住。
脑中空白了一瞬,他箭步冲上,挡在她面前。
“小夏……”他声音颤抖,“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