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惊讶,池棠颇为自得:“爹爹喊阿如过去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没醉了。”
池长庭蹙眉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没觉得自己有露破绽啊!
展遇跟了他这么多年,都惊得乱了脚步,朱弦那傻姑娘更是气跑了。
阿棠是怎么看出来的?
池棠却故意卖起了关子,假装没看到他眼里的询问,继续问自己的问题:“殿下说有黑衣蒙面人帮着朱师叔闯过了哨口,还杀了高澈,是不是你干的?”
池长庭睨了她一眼:“你猜?”卖关子谁不会?
“我猜是的!”池棠自己就给自己回答了,接着问道,“所以你帮朱师叔逃出去了吗?她有没有受伤?是不是回七凤谷了?她一个人要不要紧?”
“她只要把她那张脸遮起来就没事。”池长庭没好气地说。
池棠叹了一声,道:“长得美明明是好事,却不能光明正大露出来……”
池长庭默了片刻,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池棠眼睛一亮,道:“这一段殿下给我讲过,虞叔有玉,虞公求之,虞叔惧怕‘怀璧其罪’而献玉,但不久后虞公又索要虞叔的宝剑,虞叔忍无可忍,就发兵攻打虞公;殿下说,怀璧非罪,贪得无厌才是自取灭亡!”
池长庭古怪地看着她:“太子平时跟你待在一起就说这些?”
不好好谈情说爱讲大道理?李俨这厮别是真把阿棠当女儿教养吧?
“嗯……也会说别的……”池棠红了脸。
池长庭眉头一皱:“别的什么?”难道私底下花言巧语哄骗阿棠?
池棠支支吾吾不肯说。
池长庭忍不住语重心长道:“男人谈情说爱的时候最喜欢说些哄人的话了,不可尽信,知道不?”
池棠有些不服:“就像爹爹说送朱师叔裘衣,结果让阿如抢了去那样吗?”
池长庭被呛得咳了好几声,尴尬道:“那不一样……”
池棠轻哼道:“当然不一样,殿下要给我的东西,从来不让别人沾手!”
池长庭生气了:“殿下殿下!现在爹爹比不上殿下了是吗?”
池棠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我就是觉得裘衣那件事,爹爹有点过分……你自己答应朱师叔的……现在她人也走了……”
池长庭也心虚:“我那是权宜……何况我和你朱师叔又没有谈情说爱!”
池棠正色道:“不管是不是谈情说爱都不能这样,子曰,人而无信,不知、不知……”
尴尬,后面忘了。
“不知其可也——”池长庭替她接了下去,“太子究竟给你上了几堂课?”
“这个是先生教的,”池棠不好意思地说,“先生教的比较枯燥,我经常忘掉……”
池长庭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怎么现在一个个都来替他教女儿?
不行!他也要教!
李俨教《春秋》,陆子衿教《论语》,那他教什么?
正想着,又听到女儿嘀咕道:“爹爹,你欠朱师叔一件裘衣别忘了,虽然她走了,但你可以送到七凤谷给她,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再说吧!”池长庭顿时意兴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