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在一群穿得脏兮兮的小摊贩中间。起酥糕穿着显得过于讲究了,白衬衣洗的一尘不染,皮鞋擦得锃亮,不像摆摊儿的,倒是像去写字楼上班的应届毕业大学生。
也不知道他天天这么累死累活地保持着形象。对面那个包子妞给不给他一个温暖的笑?
“今天货物倒是很全呢。”原叶开了灵眼洒了一眼起酥糕的摊位,东西不少,也都是今年的新货,而且又是流年雪山的各种草药,只是就算蕴含灵能,也是白色的。白色对原叶来说已经不是新的灵能。
她很奇怪,植物只有在春天萌发的时候,才会释放绿色灵能,一旦长出,所蕴含的灵能就变成白色。
起酥糕咧嘴一笑:“那是。秋季是山货最全的时候,要备货,就趁秋季,一入冬,不定哪天大雪封山,不但货物出不来,人都要闷在山里了。要不要给十七小姐多补点货?”
原叶心中苦涩一笑,十七小姐么,一过中秋节就要被赶出留香园,住的地方还没有。备点山货放哪儿?
原叶伸手翻了翻那些山货道:“总是这些样子,你怎么不弄点新品?”
起酥糕有点无奈道:“这些山货你从小就见惯了,对你来说,我卖的东西就没有新货。好东西越来越少了。越来越多的人去流年雪山寻宝,年份久的就更难找了。”
原叶抓了起酥糕的垫子坐下道:“既然生意难做,不如去那边盘下那间店,开个包子铺,把包子妹娶过来,小日子过起来。”
起酥糕面露羞涩。不好意思道:“我老早就想盘下那间店,可是……可是我的钱还没攒够,盘不下来。”
原叶心中不解,菜市场里边一间小铺子,飘云城又不是一线城市,房租应该不高,起酥糕起早贪黑做生意,连那点小钱都没赚够?“你也不用那么哭穷,这几年赚不少钱吧?”
起酥糕一副惆怅表情:“是赚了点,可这两年我阿爹阿妈都生病,瞧病把钱都花光了。我阿爹拖着病腿还要进山寻宝。对了,”说道阿爹进山寻宝,起酥糕眼睛一亮,“有种东西你一定没见过,雪山火狐,流年雪山传说中的雪山火狐!”
生长在流年雪山之西的山脚下,原叶当然不会没有听说过雪山火狐的传说。传说流年雪山住着一种通体火红的狐狸,它们火热的躯体能将流年雪山万年不化的坚冰融化。
原叶漫不经心道:“怎么?你阿爹进山抓到一只雪山火狐?”
听故事的人不配合,讲故事的人积极性很受打击,起酥糕讪讪地道:“雪山火狐哪里是那么好抓的?不过我阿爹得到了一瓶,不,一袋子,呃,一水泡雪山火狐的血。”
原叶皱眉道:“什么一瓶、一袋子、一水泡雪山火狐血?你表述准确一点好不好?好歹你也进过民族扶贫学校学习过,语言能力怎么越学越回去了?”
起酥糕搔搔头,不好意思道:“事情是这样的,我阿爹在迟迟谷下了夹子,打算夹狼的。那天我阿爹一大早去看夹子,老远便看到夹子上夹了一只通体血红的火狐,阿爹说他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东西。”
原叶忍不住嗤笑道:“比你阿妈还好看?”
起酥糕脸憋红了:“那个……那个怎么能比?我阿妈是雁回首村最漂亮的……”
“行了,说你爹的打猎故事。”原叶打断起酥糕捍卫母亲容貌的义正词严。
起酥糕也很配合的拉回跑远的话题道:“那火狐见到我阿爹过来,也是急了,张口自己咬断自己的腿,拖着残腿逃走了,迟迟谷的海拔很高,你知道,冰雪终年不化,火狐留在地上的血很快就冻结了,我阿爹便把火狐咬下来的一截残腿和地上结冰的血块都收集起来带回家。这火狐的血也真与众不同,那血液下了山便溶解了,变成晶莹剔透的鲜血,我阿爹将血装在一个玻璃瓶子里,你猜怎么着?”
原叶白了起酥糕一眼,没吱声,这小子的啰嗦毛病,打三岁时就这样,被蛋蛋饼打了多少次都改不了,现在要追媳妇的年纪了,还这样!
起酥糕自己缴械道:“好好,我接着说,不让你猜。火狐血装在玻璃瓶子里,不过个把钟头,居然从瓶子里流出来,我阿妈一看,瓶子下半部挨着血的地方都融化了,被雪狐的血给融化了!”
原叶心中咯噔一跳:“然后呢,你阿妈把那些血怎么了?”
终于破天荒的一次吊起烤肉串的好奇心,起酥糕异常得意:“我阿妈就把血装进碗里,碗也被化了,装进陶瓷罐子里,罐子也化了,后来我阿爹想了个办法,说着血在火狐体内,火狐的**都没被化,就试试用动物的器官装。阿爹找了一个羊的水泡装起那些血,竟然出奇地没化,保存住了。”
“那些血还在你家吧?”原叶的心突突乱跳,紧张地握住拳头。
自小到大,起酥糕见惯了烤肉串对一切都毫不在乎的样子,别的女孩子追求新衣服、漂亮首饰,她连脸都懒得洗,别人想着将来走出流年雪山嫁给有钱人,她最多喜欢撕块烤肉吃。
村里女先生说她是无欲则刚。没想到今天却见到她对火狐血有了兴趣。
“在啊,那东西虽说奇怪,可是想想也没什么实际用途,吃又不敢吃,只好收在家里。你要喜欢,我下次回家给你带过来。”起酥糕不明白原叶为什么对火狐血有了兴趣。
原叶一把抓起起酥糕道:“不是下次,是现在,你现在就回家,把那瓶,不,那水泡血给我拿来!”
起酥糕不可置信地道:“不是吧肉串,这里到原野高原少说也几百里路呢,你让我现在跑回去,就为给你取一瓶……一水泡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