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下着大雨,巷子里没什么人,倒是有个水车停在巷子里,两个汉子戴着斗笠在一户人家门口等候。杨楼街上巨富不少,爱喝茶的从城外山上运泉水的事也不稀奇,他随意瞟了眼便来到了巷子深处的小院。
做豆花的器具都用油布盖着,厨房里还烧着水,静悄悄只有雨声。
“小姐方才还在,可能出去了,待会就回来,苏公子你先坐。”
青果领进屋后,便跑到厨房开始泡茶。
他在屋里坐下,手指轻敲桌案,倒是有些无聊。
些许家具依旧盖着白布,琵琶立在乐器堆里面,旁边画案倒是放上了宣纸,上面花了个人:
满脸大胡子叉着腰踹门。
画功尚可,只是画上人姿势着实不敢恭维,只画了一半,毛笔好像仓促之下,没放好滚了一截,在宣纸上带出一律墨迹。
他皱了皱眉,正寻思这画的是那个憨皮,青果便端着一碗豆花走了过来:“对了,小姐给公子留了豆花,您先尝尝。”
“呵?这么客气。”
他在桌前坐下,看着青白相间的豆花,觉得肚子是有些饿。
拿起勺子正准备吃,忽然鼻子嗅了嗅,味道有些不对劲,有股很难以形容的味道,微不可闻,却感觉很明显。
“这个豆花,味道有点奇怪...”
青果面带微笑,讪讪的缕着发丝:“小姐做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哦。”
曹华摇头苦笑,硬着头皮来了一口,豆花入口,身体不知为何涌起一股反胃的感觉,差点吐出来。他眉头一皱,强行压下那股莫名的反胃,把味道尚可的豆花咽了下去:
“咳咳..这豆花...果然是苏姑娘做的,跟人不一样...不错...”
青果目露欣喜,站在门口望着他吃豆花:“喜欢公子就多吃些。”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曹华又来了一口。
只是不知为何,这次明明味道不错,却总有反胃的感觉,咽下去喉咙都不听话。
半刻钟后,一碗豆花见底,头脑也逐渐眩晕。
“你家小姐...怎么还没回来...”
着书生袍的曹华,手扶着桌子,用力眨了眨眼睛,身体本能的想起身离开,站起来却又觉得腿软,重新坐了回去。
“不着急,我去叫小姐一声...”
青果急急忙忙的跑出了屋子,连伞都没打。
啪啦!
桌椅倒地的声音响起。
浑浑噩噩,如同醉酒一般,他倒在地面上,眼前的屋顶时远时近,外面的雨声越来越远。
少许,略显沉重的脚步声,让他神识猛然清醒少许,身体弹起,只是更大眩晕感传来让他又跌回地面。
余光瞧见两个汉子进入屋里,说什么已经听不清,待雨点落在脸上,便彻底遁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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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才出来,怎么这般墨迹?”
郑四海带着斗笠,把身材高挑的书生抗在肩膀上,颇为恼火的吐了口唾沫:“看着瘦了吧唧,还挺沉。”
青果脸色煞白,身体有些哆嗦:“我..我喂给他吃了,只是他吃的慢...”
铁塔汉子抬手在她脸上捏了下,笑容倒是挺温和:“别吓着人家姑娘。”
青果身体颤了下,却也不敢退,只是小声道:“小姐问起来,你们..你们千万不要说是我做的...还有,你们别把他打死了,他不坏的...”
郑四海找了个麻袋把书生塞里面:“你操什么心,等着当你的少夫人便是。”
马车牵到了院子外,两人把书生往水箱里一丢,便架着牛车缓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