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是你杀了苏公子,想要取而代之...”
文人反应过来后,开始怒声呵斥,近乎歇斯底里。
那种愤怒与憋屈,如同是看到了心爱的美人,被一个肥头大耳的老头侮辱,却只能站在旁边观看。
东华门上。
赵诘眉头紧蹙,也在梳理着此事的脉络。
文武朝臣到底历经官场沉浮,什么不可能的事都经历过,略微回味一遍,便察觉到了几丝不妙。
曹华从不做没意义的事情,莫名来句‘我是苏轼’让人来取笑,完全没有道理。
而且,万宝楼开业以来之所以日进斗金,便是因为处处与曹华对着干,明里暗里的骂曹华为‘曹奸’。
些许个朝臣,还凑热闹弄了两只‘草尖’收藏。
可如今想来,若曹华和苏轼是一个人....
便如同一层窗户纸,只要点破,便一目了然。
朝臣眼中皆是惊愕。
怪不得永安公主处处维护苏轼和万宝楼。
怪不得曹华明知万宝楼居心不良却无可奈何。
怪不得苏轼那般作死都作不死!
这尼玛是夫妻俩在唱双簧!
嘈杂许久,又沉默许久。
最终,还是宫墙上的天子赵诘,先开了口:
“曹华,你有这份心.....朕甚慰,散了吧。”
话落,赵诘转身消失在了宫墙上,眼中带着几分茫然。
文人士子鸦雀无声,愣在当场久久无言。
曹华微微躬身行了个礼,便转身看着文武朝臣:“各位大人,我曹太白一阶武夫,不喜欢这些笑里藏刀的把戏,日后再让我遇上这种事,蔡悠第一个英年早逝。希望各位大人引以为戒!”
说完,便转身朝着东华门外的街道走去,径直穿过文人举子的队伍。
蔡悠先是错愕,继而脸色铁青,咬牙道:“曹华,你怎么可能...”
“回去!”
蔡太师眼神阴沉,呵斥了儿子一句后,便摆了摆手,看着诸多表情各异的同僚:“散吧!”
身着各色朝服的官吏,眼神五味杂陈。
互相对视了几眼,便也相继离去,有几个人还走错了方向。
走出不远,便传出窃窃私语:
“曹华竟然是苏轼,这怎么可能,难以置信...”
“城府极深名不虚传...”
“蔡悠这次,满盘皆输....”
而另一侧。
张琦看着从人群中穿过的背影,浑身微微颤抖,最后歇斯底里的怒吼: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苏轼,你这个奸贼,怎么可能是苏轼...”
书生皆是左右让开,望着从面前经过的身影,有愤恨、有畏惧、有迷茫、有不可思议...
各种情绪浮现在脸上,足以写出一本书来。
曹华走过人群,面对着‘夹道欢迎’的诸多文人,抬手抱拳客气:“诸位亲口说我是个好人,读书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不能出尔反尔,毕竟公道自在人心!”
说完,还给满场文人竖了个大拇指,一副同道中人的赞赏表情。
所有人面红耳赤,还处于发懵的状态。
待曹华走出很远,文人才敢开口说话,各种声音开始传出:
“不可能,曹贼岂会和苏大才子是一个人...”
“对,不可能,他何德何能,配得上苏轼的仁善之名...”
“定然是他杀了苏轼,冒名取而代之...”
“苏大才子和曹贼针锋相对,还专门推出草尖...草尖...”
草尖!
霎时间,全场又鸦雀无声。
诸多文人才子,左顾右盼互相打量,看向彼此头上绿油油的簪子。
今天为了诛曹贼、清君侧,所有人都戴着草尖。
一根价值百两,有不少人还是向同窗借的。
众才子眼中全是难以置信,一股发自心底的羞辱感,涌上心头。
“我XX....”
“无耻小人...丧尽天良、道德败坏...你简直不是人...”
“你...你....”
“可《水调歌头》...”
小声嘀咕响起,呵骂的众人表情一僵,又鸦雀无声。
诗词可是真家伙,作不了假。
“这...”
“会不会是曹贼找人买的...”
“你给我买一首《水调歌头》看看?”
“可...可...”
东华门外的喧嚣,持续了很久...很久...
而街边马车上,旁观这一切的洛儿姑娘,看着缓步走过来的相公,手儿微颤,双眸通红,拔出了从寒儿那里借来的佩剑,一副要杀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