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勔遇刺,天子震怒,整个朝堂也掀起了惊涛骇浪,各种说辞不断,也有弹劾曹华渎职的,不过并没有人怀疑是曹华下的手。毕竟杀了朱勔对曹华没有半点好处,根本找不到动机,而杭州诸多官吏上奏的折子,也证明了曹华喝酒误事才没能拦住贼子,同样受了重伤,有过失但无错。
事情已经出了,人也死了,赵诘再恼火,也不可能让朱勔死而复生,很快就下了两道圣旨:张秉接管苏杭应俸局,杭州当地衙门大力清剿绿林匪类。
这些都已经和曹华无关了,曹华办完了事,安心当了个局外人,老老实实在王府养伤,为了不露出马脚,连院子都不出,偷偷摸摸和娘子们造人。
苏香凝在王府住了几天,放不下沈雨的交代,又跑回了浣纱街,认认真真的处理堆积成山的簪子,偶尔想念了,便会到王府做客住一晚,然后又回铺子傻傻等着,却也不知道自个再等些什么东西。
曹华在屋里养病,这一趟就是一个多月,从盛夏躺到了初秋。时间一晃就到了七月末,距离返京的日子也近了。
赵天洛并没有露出舍不得的情绪,反而有些思念武安侯府了,早早就在准备茶叶、丝绸等物件,准备一同带回去。这模样倒是让康王颇为心疼,暗暗感叹了一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曹华在家里蹲了个把月,瞧见外面的风声渐渐平息,也做出大病初愈的模样出了门,在离开前把遗留问题处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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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城经过一场刺杀风波,街上的江湖艺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兵甲明显多了,晚上宵禁,白天到处巡查,见到可疑的人便待会衙门问话。
黑羽卫本就有清剿匪人的职责,自然也帮忙巡查,不过寻常的地方都很固定,祝曲妃在哪儿就巡查哪儿,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而曹华养伤的这段时间,祝曲妃过的并不舒坦。
祝曲妃每天和谢怡君同吃同住,很明显的看出谢怡君那晚回来后,就变的有些奇怪了。经常一个人坐在甲板上钓鱼,脸儿时不时红一下,或者拿着块玉佩发呆,有时候连她走到背后,谢怡君都没发现。
这哪儿像是名满天下的江湖豪侠,完全就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祝曲妃瞧见谢怡君这模样,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嫉妒肯定不敢,高兴或者失落也说不上,反正就是很古怪很尴尬,不知该怎么面对。
毕竟是自个徒弟,祝曲妃也不能棒打鸳鸯,想的还是让谢怡君终成眷属。可若她和曹华的奸情被发现,谢怡君肯定黯然离去,一句话都不会多说。
祝曲妃早就打定注意和曹华划清界限,所以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于是乎琢磨许久,就想出了个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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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末的傍晚,小画舫中收拾的整整齐齐,祝曲妃正在妆台前画着眉毛,谢怡君则带着斗笠,坐在船头钓鱼,目光注视着来往行人和乔装的黑羽卫。
李百仁大概猜出了事情经过,对这些自然守口如瓶,亲自带队守在石桥附近,有官兵巡查便亮个牌子,示意这条街搜过了。
太阳落山的时候,桥上的黑羽卫不约而同的都消失了,谢怡君微微眯眼,抬头看去,街道上果然出现了个轻摇折扇的书生。
谢怡君连忙起身进了画舫,还不忘呼唤一句:
“师父,曹太岁来了。”
祝曲妃身子微颤,连忙收拾起乱七八糟的胭脂水粉,起身跑到舱室之内。
不久后,曹华面带笑容进来,很不把自个当外人的在小榻上坐下,摆出个太岁架子。
谢怡君探头打量几眼,确定无人注意后,才关上了门窗,在曹华的旁边坐下:
“曹华,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就这几天,个把月找不到贼人,官府已经松懈了,找到机会我会让黑羽卫给你传消息。”
谢怡君点了点头,抬眼瞧了下旁边杵着的电灯泡,有些话自然不好说,只是很平静的给曹华泡茶。
祝曲妃知道自个碍事,望了曹华几眼,便端庄有礼的开口:“曹大人稍作一会儿,我去弄点吃食。”说完便回到了后面的小厨房。
谢怡君这才松了口气,英气的眉毛挑了挑,把茶递到曹华面前:
“多谢,上次的事儿便不与你计较了。”
话中所指,显然是曹华胆大包天撕她衣服,还动手揪一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