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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诘经过太后一番敲打,似乎确实有所警醒。
翌日的朝会之上,赵诘一反常态的雷厉风行,撤销江南造作局、停运已有二十年历史的花石纲,收回朱勔的封赏,罢免其父官职,以平息民怨,瓦解叛军斗志。
另一面,派童贯任江、淮、荆、浙等路宣抚使,谭稹任两浙路制置使,调集京畿的禁军及辛熙河、泾源、环庆、鄜延、秦凤、河东等路兵马共计十五万,南下镇压起义。这些地方的兵马皆是大宋主力军队,由成名已久的将领统帅,绝非江南的老爷兵,直至此时,大宋积蓄两百年的力量,才真正展现出来。
这个举措,可谓是深的人心,不少老臣泣不成声,大呼‘苍天开眼’或者‘三年不鸣,一鸣惊人’,而王黼蔡京等人也都收了声,老老实实的去执行,毕竟这次篓子捅的太大了。
出师之前,赵诘亲自为童贯饯行。
席间,赵诘待诸多将领和委任的官员离开后,才带着童贯,来到了偏殿之内。
赵诘脸色已经没了怒容,亲自倒了杯茶,递给了身着紫袍的童贯手上:
“童贯,此次平息叛乱,一定要打的漂亮。把方腊给朕带回京城,朕要亲眼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圣人转世,看看他凭什么把江南搅得乌烟瘴气。”
童贯也是宦官,不过与薛九全、梁师成这样天差地别。体貌魁梧,腮下胡须如钢针,皮骨坚硬如铁,算得上一名猛将。
听闻赵诘的话,童贯躬身接过茶杯,沉声道:“下官必然亲手将方腊贼子带回京城,圣上放心即可。”
赵诘点了点头,背着手渡步几圈,欲言又止。
童贯善于察言观色,上前一步:
“陛下可还有交代?”
赵诘想了想,坐在了软榻上:“联金伐辽的日子近在眼前,不过朕最近考虑了下,有些疑虑。常言唇亡齿寒,辽为兄弟之国,存之可以安边,金为虎狼之国,不可交也。如果联辽抗金,是不是.....”
童贯长年统领禁军,必然是伐辽主帅,见赵诘莫名其妙打起了退堂鼓,放下茶杯,摇头轻笑:
“陛下多虑了,辽天祚帝昏庸暴虐,宗社倾危,已成必亡之势,即便联辽抗金也救不回来。而大宋国力强盛,北方蛮夷虽然势大,但对中土一直抱有忌惮之心。与金兵联合灭辽,也是展示边军战力的一种手段,事成亦能取回前朝割让两百年的燕云十六州,这等开疆扩土之功....”
赵诘轻轻抬手,制止了童贯的话语。
略微沉默了下,赵诘忽然勾了勾手。
童贯微微蹙眉,上前几步,走到跟前。
赵诘摩挲着手指,微微前倾,凑到童贯耳边:
“此次平判,朕有件事交代给你....”
轻声低语,只有二人可闻。
童贯仔细聆听,脸色渐渐凝重起来,稍许,又点了点头。
赵诘说完了话,便重新坐下,端起了茶杯:“去吧,朕,等着你凯旋而归。”
童贯略有迟疑,想了想:
“曹华在的话....”
赵诘脸色平静:“任曹华为杭州司兵参军,由你统帅,协助平息方腊匪患。”
童贯眼珠转了转,明白意思后,微微躬身: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