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洲城外的禁军营地,王禀爱不释手的摸着四尊大炮,如同孜孜不倦的学生般,向典魁司的主薄请教大炮的用法,一帮子军阀世家的将领,也都围在跟前,目光如同欣赏玉体横陈的美人。
赵淮颇有主帅的风范,站在高台之上,和一众将军讲解大都督炮的各种参数,这么多天下来已经背的滚瓜烂熟,连睦洲的城墙怎么破都有所研究,说的头头是道,一帮子将领还在让副官拿笔记着,宛如一所军校。
曹华坐在帅账之中,并没有去凑热闹,这种长威望梳形象的机会,他用不上,而且也有‘恃才傲物,刻意装逼’的嫌疑,还是交给小舅子去装。
推了半个多月的车,总算回到了睦洲城,一千步卒已经热血上头,恨不得今晚上就打进城去,一报几个月前的奇耻大辱。只是白天已经攻过城,晚上队伍没准备好,只能等到明天白天才能动手。
曹华端着茶杯,正颇有兴趣的听着赵淮吹嘘他姐夫的伟人风姿,一个副将忽然急匆匆跑进大帅帐,抱拳沉声道:
“曹都督,大营外有个姑娘来找你,说是你的妾侍,没有令牌路引,被将士拦住外面,都督你看......”
说着说着,副将抬起头,却发现帅帐之中早就没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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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万人驻扎的冬日荒野之上,密密麻麻的帐篷绵延无际。
荆娘子满脸风尘坐在地上,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双腿因为剧烈运动忍不住的颤抖,秀发散乱贴在脸颊上,几乎已经看不清原本俏媚的脸颊。
一天一夜时间,从杭州跑到睦洲,两百里,跑死了一匹马后,便只能用腿跑,路上抢了匹马,又跑死了,来到睦洲城外,已经到了虚脱的边缘,一旦停下,站起来都困难。
禁军站在周围,听说了她的身份自然不敢怠慢,取来了水囊却不敢给,这种时候一通牛饮,反而危害更大,军卒都知道这个道理。
荆雪大口喘气,汗水不停滚落,擦了几次视野便模糊不清,看不清东西。
曹华骑马从大营中跑来,眼中本来带着几分恼火,瞧见这一幕,惊的是脸色微变,身形如电闪身来到跟前,扶着荆雪:
“你...你怎么累成这样?”
手上湿漉漉一片,明显能感觉到皮肤的滚烫和身体的颤抖。
曹华迅速接过水囊,凑到她发白的唇边喂了一小口。荆雪抓住水囊便想猛灌,他连忙移开,等了稍许,才又喂了一口。
来回几次后,‘呼——呼——’的喘息声才稍微放缓。
荆雪感觉喉咙干裂头晕眼花,依旧抓住曹华的袖子,气喘吁吁的开口:
“快回去....童贯送了张禄好多银子.....王爷前天去阳山练兵.....张禄在后方跟着....我不敢告诉别人....”
曹华稍微听清后,便是浑身一震。
“送她下去休息!”
根本来不及细想,曹华便翻身上马,朝着两百里外的杭州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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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