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暗暗叹了口气,看着绿珠小口喝鱼汤,柔声道:
“绿珠....你想不想出去看看?”
“去哪儿啊?”
“当丫鬟不好,老受主人家欺负,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安家,保证一辈子都开开心心的,不受人刁难。”
绿珠愣了下,略微思索,便连忙摇头:“我...我舍不得公子....昨晚上和公子说了,愿意让三娘姐姐当丫鬟....三娘要是不想的话,就算啦....”
“我....”
扈三娘犹豫再三,终是摇头轻叹:“傻姑娘....厨房不能缺人,我先在厨房干着,等下船的时候再说吧...”
“也行。”绿珠腼腆笑了下,小口喝着鱼汤,瞧见扈三娘一直望着她,有些脸红的摸了摸脸颊:“怎么啦?”
“没什么....”
扈三娘幽幽叹了口气,本想说上几句安慰的话,却又不知从何处开口——女人家的贞洁是一辈子中最重要的东西,再贫贱的人家,嫁娶也是一件大事。而在王侯官吏的家中,没有半点地位的丫鬟,主子只需要勾勾手指便能夺走女人家最宝贵的东西,便如同穿了件新衣裳一样,女儿家不能有半点违逆,甚至得好好配合。
扈三娘出生不算太好,但也是大家小姐,对此很看不惯,可绿珠自小就接受这样的教育,她心中可怜,又能怎么劝说了....
------
西子湖畔鹤颐楼中,高朋满座,官吏如流,大小蜀军将领和杭州当地的官吏、乡绅都聚集在这里,脸色有喜有忧,也有愤愤然把请帖扔出门外不来的,不过这都没法影响大局。
曹华神情平淡的与众人说笑,在场诸人却不敢露出轻松神色,甚至比面对往日性若蛇蝎的京都太岁还要谨慎。
恭敬也好,畏惧也罢,看多了也就看淡了。
曹华应付完诸多将领和官吏,给他们吃了些定心丸后,便来到了三楼的露台上,欣赏远处的断桥美景。
寒儿脸色一直很古怪,少有的没用小本子记载诸多宾客的脸色言辞,而是孤零零站在露台角落,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寒儿,怎么啦?”
寒儿回过神,偏头看向旁边的曹华,脸色猛的一红,竟然带着几分生分的感觉,悄悄往旁边移了稍许,才声音平静的回答:
“没什么,屋里太吵。”
曹华呵呵一笑,回头看了眼,方七佛正和诸多大人物推杯换盏,也没人敢肆意打量他的举止,便拉住了寒儿冰凉的小手,握在手心搓了搓:
“昨晚上吓到了?”
“.......”
寒儿脸皮很薄,却又不敢违逆曹华,只能紧绷着身子,想了很久,才“嗯”了一声:
“公子...怎么忽然心血来潮把绿珠....”
“你连绿珠的醋也吃?”
“.....”
寒儿吸了口气,若不是不敢,非得回头瞪曹华一眼。
曹华呵呵轻笑,拉着寒儿的手:“别崩这么紧,公子我又不会打你,女儿家还是要有女儿家的样子。”
寒儿偷偷瞄了曹华一眼:“真哒?”
“自然是真的,我曹华言出必行,何时......我去——”
西子湖畔的高楼上,一个白袍公子,忽然就飞出了露台,直直栽入下方的湖面,动作还算潇洒,唯一的缺点就是头朝下。
扑通——
水花四溅。
鹤颐楼内诸多将领察觉不对,急急跑到跟前查看:
“都督怎么啦?”
寒儿轻咳一声,拍了拍手,满眼写的都是‘大快人心’,表情却无比认真:
“公子比较热,下去凉快一下。”
方七佛和李百仁满眼惊愕,探头看向已经消失在湖面的曹华,想了想,也只能赞叹一句:
“都督果然不是凡人.....三层楼说跳就跳....”
--------
月初,求点月票、推荐票吧,谢谢各位大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