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主仆一行赶过来的时候,刘姨娘一家子和张翠翠一家子都撕打在一起。
难舍难分。
刘彤的尸体躺在一旁。
由于死去多时,又是在水里泡了一夜的,脸色苍白浮肿。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她冷淡的质问一句,那边正撕打的人忽然就安静下来了。
张翠翠忽然就朝她跪了下来哭着喊:“七姑娘,您要为彤彤做主啊,是他们杀了我的女儿,是他们杀的。”
朝歌颔首,道:“眼下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了。”
“还请七姑娘指路。”
张翠翠已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听了朝歌的话便抹了把眼泪。
“第一路,报官,由官府来判定这件事情,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我想青天大老爷一定会主持这个公道的,只是,如果查出来这杀人凶手是承恩的话,承恩这辈子的前程是真的断送了。”
“好,报官,报官。”现在心张翠翠正因痛失爱女而愤恨,脑子里乱作一团,也早没了主意,只想要刘姨娘偿命。
什么亲戚,什么情份,早没了。
刘姨娘面色微有苍白,但凡让七姑娘插上手的事情,准是不会有好事的。
她居然一口咬定了承恩是杀人凶手,难道她看见了什么?
报官,这是万万不能的。
夕歌心中也是这般想的,不由问她:“第二条路是什么?”
朝歌说:“刘姑娘死了,便不能与承恩成亲了,这也是一尸两命的事情,恐怕两家的仇也就此结下了,为了不致两家生出仇冤来,刘姨娘就把夕歌嫁与刘畅吧,这样一来,两家还继续是亲戚,亲上加亲的亲戚,嫌隙也就除去了。”
夕歌只觉得通体发寒。
刘姨娘怕七姑娘真的惊动了官府,到时候一口咬定她儿子是凶手,官老爷是不管那么多的,到时候一上刑,儿子禁不住刑便什么都招了。为了保住儿子,便觉得这个主意甚好,和张翠翠说:“嫂子,我知道你因为彤彤的事情伤心难过,但你要相信我,彤彤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比谁都希望她好,我愿意把夕歌嫁与畅儿,以弥补彤彤的遗憾。”
这样,便保全了她的儿子。
刘彤一死,什么身孕,什么成亲,这些麻烦都会随之消失。
牺牲夕歌保承恩,也划算。
本来想报官的张翠翠脑子也转过弯来,心里动摇了。
女儿已死,这事已成定局,一命换一命,她什么好处也捞不到了。
若真的把夕歌娶回家,这等于家里放了个聚宝盆。
沈家有的是用不完的银子,沈为民将来一定不会亏待这个姑娘的。
伤心归伤心,现实是现实,张翠翠就朝现实低头了。
她说:“这主意甚好,只要把夕歌嫁与畅儿,咱们两家还是亲戚。”
夕歌恨意蔓延,朝歌这一言就定了她的终生了。
但是,她不会如他们所愿的,绝不会乖乖就范。
等过些日子,刘彤尸体腐烂了,还如何报官,如何查。
她只要再忍耐一段时间便好。
由于两方达成了一致的协议,报官一事就这样过去了,究竟这刘彤是不是自杀的也不再提,权当她自个溺水死亡处置了,但这刘彤生前已许配给了承恩,且有身孕,张翠翠便要求要把女儿葬在沈家的祖坟里,本来刘姨娘不同意这事,但朝歌同意了。
朝歌说:“刘姑娘待承恩一片痴心,生前不能给她一个名份,死后一定要给她一个名份,让姑娘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你们也不想姑娘死不瞑目,半夜来找你们要名份吧。”
被她这么一说,还真是让人有几分的忌惮,刘姨娘只好从了。
给个名份就给个名份吧,过些年,牌位给她扔了坟头给她平了,谁会知道。
经过朝歌的协调,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由于夕歌年幼,她又没有怀孕,不可能现在便嫁与刘畅,张翠翠又怕夜长梦多,便给儿子出了个主意。
既然他们敢让自家的女儿未出嫁便怀了身孕,她也可以让儿子把她的女儿弄怀孕。
只要夕歌有了孕,还不是得任由她拿捏?
头脑清醒了,主意也就全来了。
待到夜深之时,张翠翠就带了儿子悄悄去找夕歌了。
她住的院子和旁的姑娘还不同,旁的姑娘都是高门院墙,她门前什么也没有,睡觉的时候门栓从里面插起来便是了。
再加上她门前夜晚也没有奴婢伺候,干起这事就利索多了。
两人在外面费了一小会功夫,把门栓给弄掉了。
夕歌这个年纪的姑娘,也正是长身子的时候,睡觉也是沉的,压根不知道有人潜了进来。
等她发现之时,就觉得有人在她身上摸索着,过了一会,她便惊醒过来。
等到完全惊醒,她早就被压得不能动弹。
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被人给侵占了。
疼得她直抽气。
夕歌这个人在没有进沈府前,那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姑娘,平日里穿的也是极好的,在乡下人的眼里,她和城里姑娘没多大区别。
对于这样的姑娘,刘畅也是只有看着的份。
他倒是没想过会和她发生点什么,他太清楚这夕歌了,夕歌看不上他。
不过,夕歌和过去不太一样了。
她脸上的疤没消下去,导致好的容貌有了瑕疵,不是过去那样好看了。
虽然不如往日好看,能占有到她,还是让他有一份成就感。
再则,真的把她娶到手,家里就会有花不完的银子,沈为民一定会给她准备一笔丰富的嫁妆的。
母亲与他一合计,他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这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吃亏的事情,怎么看都是他占便宜。
十六岁的少年,血气方刚。
他显然也是头次行这事,经验不足,也不温柔。
夕歌又惊又惧又不敢大声喊叫。
她已经知道这是谁了。
表哥刘畅,这个蠢货,敢碰她。
他去死吧!
她一定会杀死他的。
知道里面的好事已成,张翠翠便悄悄的走了。
一夜。
被迫的夕歌已不知身在何处。
这刘畅精力过于旺盛是一,二是为了让她成功的怀上自己的孩子,一夜都没睡。
他娘说了,今天晚上必须一次让她怀上。
再看夕歌,面如死灰。
她不是没有求过,她说了多少好话,他都不听,他又一身蛮力,女孩子在体力上到底是不如男人的。
等到天将亮,刘畅才起了身,穿了衣裳,自个走了。
夕歌闭着眼,由着泪默默的流下来。
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自己这一生会毁在自家表哥的手里。
不,是朝歌的手里。
若非朝歌说让她嫁给表哥,她母亲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刘畅这牲畜也不会趁机来毁了她的清白。
朝歌,她恨她。
为什么要这般待她?
从进府以来,她处处讨好,这朝歌却始终百般为难,不肯给她好日子过。
她还没有见着韩公子,她的清白便被毁了。
她宁愿给韩公子为奴为婢,都不会嫁给刘畅这个粗人。
七月。
怎一个热字形容。
云彩好像被太阳融化了般,消失得无影踪。
这么热的天还要去读书,吃不消。
所以,读书的时间就安排到上午了。
下午太过炙热,就各人在家温习夫子所教导的便是。
这天下午,吴子越来了,是专门找了六姑娘来的。
他是来告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