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还传来暮词的声音,带着懊恼:“你不用给我送插花,我不喜欢。”
回答她的是一阵笑声。
她笑自己太过卑劣无耻,怎么把对付旁人的手段用到自家三姐姐身上了。
三姐姐不过是拿了盆她送给霁月的花,也许是她思念兄长也不一定,毕竟他们兄妹也从未分开过,她便拿了花睹物思人罢了。
三姐姐和六姐姐晚歌一般样,向来都是循规蹈矩之人。
反而是她,处处越礼了。
路过观云阁的时候见里面还亮着灯,她便拐了进去。
晚歌还在书案前翻看一些帐本。
看朝歌进来,她也就放了手中的活,抬了微微发酸的脑袋,问她:“还没睡呀?”
“刚从三姐姐那边回来,看你这儿亮着灯,就过来看看你,你这是在看帐吗?”
“最近订单多了不少,我帮着对一下帐。”
朝歌知道,也是奶奶有意想要培养她的。
晚歌有这样的智慧,多少的帐本到了她手里,她都会对个明明白白。
“姑娘家也不要太熬夜了,熬夜多了就不美了。”
晚歌微微一愣,看她跟个长者似的,一板一眼的,反过来说教她,她还不能习惯。
她便笑着说知道了,把帐本收到一旁,暂时不看了。
朝歌便又在她这儿吃了小块西瓜,一边继续漫不经心的问她:“六姐姐,世子有没有给你写信呀。”
晚歌是个容易害羞的,被她这样一问,面上一臊,回她:“没有。”
这些个人出门在外都不知道写封家书报个平安的吗?
虽然知道他们一定是平安的。
“朝歌,我有个想法。”
朝歌洗耳恭听,让她说。
“我记得大伯生前是想要做皇商生意的,只是后来出了些事情,没有做成,我现在也有这样的想法。”
朝歌笑,道:“好想法,我是赞成的。”
“可我们家又不认识什么有权势的达官贵人。”这需要有人达个线,达到宫里去。
“找世子家牵个线看看。”
晚歌摇头:“据我所知,世子家不理朝事十几年了。”
又说:“韩家倒是可以牵这个线的。”
朝歌的脸便拉了下来,道:“不要提这家人了,若是让他们给牵线成功,他们只会更加的压迫我们家,剥削我们家。”
她知道朝歌与韩公子有过一点不愉快,心里想着也仅是小女儿家的闹腾吧,朝歌本就任性,那韩公子又是个高傲的,但听她这口气,好像对韩家意见很大哩。
思及这些,她不能不仔细询问一下:“你和韩公子是怎么一回事?闹别扭了吗?”
朝歌默默叹口气,若仅是闹几句别扭的事就好办了。
还是和六姐姐说句实话吧,免得她以为韩家可以帮沈家什么忙。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逼真些,她也正了颜色,一本正经道:“韩家志不在我,而是我们整个沈家的产业,他们就是吃人的豺狼,只要找到时机,就会把我们沈家给撕了,如果让他们搭这个线,那刚好又给了他们敲诈我们沈家的机会,指不定要给他们家塞多少的银子,最后还不一定能成事。”
晚歌脸色微白。
韩家是她未来的婆家,若真这般,朝歌不等于在往火坑里跳吗?
见晚歌脸色难看,怕是这消息对于她来说过于沉重,隐隐有些后悔不该和她说的。
她只想晚歌无忧无虑的生活,闲时帮家里看看帐本,出嫁后相夫教子,一世无忧。
怕她劳神,为自己的事情睡不着觉,只好又解释道:“六姐姐你也莫担心,大哥那边正在收集韩家的罪证,只要找到他们家的罪证,扳倒韩家是轻而易举之事,我就可以和他们退亲了。”
晚歌见她也并没有因为韩家的事情而有什么难过之色,想必她是想开了?
便轻轻握了她的手道:“你能想得开最好,我一定会给你谋一个好亲事。”
朝歌便笑着说她还小,还想多陪奶奶几年,她一点不急。
晚歌见她真的毫不在意,稍微放心了些。
和晚歌说了会话,朝歌也就从她这儿告辞回去了。
夜晚依然与午时一样闷热,花丛中不时有虫鸣传来。
黑夜过后白昼又来,交错不息。
白天的时候,一大早上,沈府这边又闹开了。
本是回老家的张翠翠和她丈夫刘大平一块过来了,在刘姨娘那边闹个不休。
沈为民在一旁听了一会,甚是头疼。
那时,红果也站在朝歌面前把发生的事情和她讲了一遍说:“刘畅的尸体是昨个从河里漂上来的,捞上来后张翠翠发现他手里紧握着一根发簪,现在张翠翠过来说那发簪是夕歌姑娘的,嚷嚷着是夕歌姑娘杀了刘畅,要刘姨娘给个说法,不然就要报官了。”
刘姨娘当然不承认那是夕歌的发簪。
这张翠翠已经痛失一女,现在又痛失一儿,整个人已经接近崩溃。
朝歌面无波澜,该来的终会来的,夕歌果然是没让她失望,心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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