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离开。
朝歌便走到玉瑶榻前,一脸天真无害,真诚,道:“瑶姐姐,前些天我胳膊受伤的时候,大哥曾一勺一勺的喂我喝药,也我觉得挺苦,他怎么哄我都不乐意喝,实在是喝不下去,后来大哥说,一勺一勺的喝,会苦很多次,若是捧了碗一气喝下,也就苦一次,到时候吃颗蜜饯就好了,我一想也有道理,你想想看,你是愿意苦很多次,还是只苦一次?”
明明是劝她吃药的好话,听在徐姑娘的耳朵里,尤其的刺耳。
七姑娘你这是在伤害人。
有了对比才有伤害。
沈将军曾一勺一勺的喂她吃药。
曾怎么哄她,她都不乐意吃。
那个画面,莫名让徐姑娘眼睛都红了。
她都病成这般了,沈将军也不愿意坐在这儿哄她吃药。
刚才还说要灌她喝药。
哄她吃药,那都是她爹娘常做的事情。
为了让她把药吃了,说尽好话。
暮词姑娘心里也不好受。
本来想气一气朝歌的,现在听朝歌一席话,她自个又被气到了。
大哥竟这般的偏心,还一勺一勺的喂她吃药。
心想哪天她要是病了,不知道大哥会不会也这般一勺一勺的喂自己吃药。
朝歌声音温和的唤她:“三姐姐,来把药给瑶姐姐,让她一气喝完,就不那么苦了。”
暮词端着药过去。
朝歌体贴的把徐姑娘扶起来,又和她说:“大哥和我说了,吃药一定要坐起来吃的,免得洒出来弄身上了。”
暮词乖乖的把一碗药递过来,说:“瑶瑶,你喝了吧。”
她没接,只说:“我头昏。”
朝歌说:“你现在正病着,头昏是正常的,等你病好了,就不昏了。乖,把药喝了,病就好了。”
哄孩子似的,待她特别的温柔。
徐姑娘抿了唇,到底是接了药,喝了。
这身子一病了本就难好,她又岂会真的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见霁月真的走了,她就作罢了。
等喝过药,朝歌拿了靠具过来放她身后,说:“你先靠着休息一会,也不能老那样躺着,免得你躺久了,腰都要疼了。”
她处处关心体贴,连这个都想到了,徐姑娘勉强道:“妹妹有心了。”
朝歌便道:“我也曾病过,知道这个。”
“诶,你们别都站在这儿呀,瑶姐姐病了,需要休息,人都站在这儿空气都不流通了,我先照顾着她,你们都去外面坐着吧,半个时辰后,你们再进来换我便是了。”
朝歌把人都打发走了。
随着人都离去,这边也就沉默了一会,徐姑娘闭了眼。
朝歌说:“你现在病了,我想你一定很想家的吧,我大哥已派人去京师了,相信你家人很快就会派人过来接你回去,只是,总不能让你病着回去,所以,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哦。”
徐玉瑶不由睁开眼来,看她。
她才刚过来,还没怎么玩过呢,沈将军就派人通知她的家人,想送她回去了?
这让她有些伤心,道:“我舍不得朝歌妹妹呢。”
“瑶姐姐你放心,将来我一定会随大哥一块到京师看望你的,到时候你可要带我好生玩一玩。”
她一脸真诚。
徐姑娘颔首,道:“如果我们成了一家人,你长住在我家都没有问题的。”
朝歌疑惑:“我们不是已经义结金兰,现在不就是一家人了吗?”
徐姑娘被噎住。
过了一会,玉瑶说:“我是说,我和你大哥也成为一家人。”
朝歌疑惑,道:“和我是一家人,不就是和大哥也是一家人了吗?”
徐姑娘轻声和她解释,也确实有气无力,道:“朝歌,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她缓了口气,道:“在京师的时候,我爹就有意想要把我许给沈将军。”
朝歌一怔。
惋惜,道:“可是我大哥早就有意中人了哩。”
徐姑娘也是一愣,问:“意中人?谁?”
“大哥的意中人,这就得问大哥了。”
“不可能。”徐姑娘有些不相信。
朝歌安慰她:“瑶姐姐你别难过,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大哥这个人其实也没什么好的,又无趣又沉闷,真和他在一块过一辈子,还不得把人给闷死。”
徐姑娘没料想她会这般评价霁月,不由咐和一句:“他确实如此。”
又无趣又沉闷,根本不懂如何哄姑娘家开心,可那又怎么样呢,她就是看上这个人了。
她淡淡的瞥了一眼朝歌,想从她脸上看出个真假。
其实她说的真真假假也不重要,霁月到底有没有意中人,她稍后问一问暮词,不就知道了。
她微微闭了一下眼睛,朝歌又拧了个帕子,给她换上。
徐姑娘不再说什么,朝歌也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