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大半个来月就要过年了,祖母是盼望她们早日回广陵,大家一起过一个团圆年。
朝歌想了想,坐下来,执笔。
自然是要回去过年的,只是还要再缓几日。
霁月这时走了进来,奴婢本想拦一下的,没拦住。
到她这儿还需要通报,霁月甚不耐烦。
感觉自己像个外人一样。
朝歌一见他进来,便道:“大哥,奶奶问我们几时回去,我给她回个信,就说三五日后一起回广陵,你到时候能抽出时间回去吗?”
“不能。”声音微冷。
朝歌把手中的笔搁了下来,问:“为什么?”
“有些事情还没有办完。”
“那就随你吧,我们再过几日,一起回广陵。”就留他一个人在这儿好了。
她继续写自己的信。
霁月问一旁的暮词:“你还有事?”
暮词委屈,大哥这是赶她走吗?
大哥不比从前,朝歌也不比从前。
当着朝歌的面她不想和大哥顶嘴,到时候被大哥教训的话,反而要被朝歌看笑话。
暗暗忍气,说了句没事,黑着脸转身走了。
待人都退下后,霁月来到朝歌面前坐下,问她:“你想干什么?”
朝歌一边写自己的信,一边随口一问:“你问的是什么?”
“你何苦要陷害萧归流。”
朝歌放下手中的笔,看了他一眼,问:“你信他,不信我?”
“……”
朝歌再说:“我说的句句是真,他因为一个煞星的说法,想杀我是真,劝我出家也是真,是他心里对我有偏见在先,他心里是真想杀我,我能感觉出来他对我的杀机,现在墨兰一事对他打击过重,墨兰入宫跟大皇子好上了,他多半又要把这事算在我身上了,更想杀我了。”
霁月看着她没说话。
朝歌说:“他们都在你耳边说我的坏话,时间久了,恐怕你心里的想法也会动摇,觉得我这个煞星真有可能会妨碍到你,你会不会有一天也对我动了杀心?”
霁月听这话才冷笑一声,道:“朝歌,你对我就是这般的没有信心吗?还是对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没信心?”
一语道破。
一针见血。
朝歌脸上微黑,道:“来日方长,且行且看吧。”
什么信心不信心的。
她只是忽然又看明白了另外一件事情。
一直深爱的那个人,不是霁月,是她自己。
这是事实,她必须正视事实,不能自欺欺人。
她不由得想起萧归流。
墨兰遭遇这些事情之后,萧归流是什么模样?
该吃吃,该喝喝,他每天都会到圣上面前。
他依旧云淡风轻,潇洒如从前。
他仿若什么事情也不曾发生一样,这不正是从前霁月的模样吗?
她所认识的霁月,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
即使她憔悴得就要死了,他从京师赶回来看她的那一天,他依旧一身光芒,刺得她眼睛生疼。
他依旧高不可攀,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
他向来都是这般。
是男人太擅于隐藏自己的感情?还是他们本就是如此,根本就没那么的在乎。
为她退军,固然让人感动,可那到底是不是因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