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语又拿了酒过来。
这酒不同于先前的了,里面直接给装了水。
霁月接了酒,为朝歌把酒满上。
朝歌不动声色的以水代酒,又喝了一圈。
这本是她想做没好意思做的事情,没想到霁月做在她身上了。
喝到最后,朝歌目光瞥向一角。
墨兰坐于她的对面,独自饮酒,已喝得脸色通红。
旁人一直敬酒,她压根就没过来凑这个热闹过。
墨涵坐在她旁边提醒她道:“兰姐姐,你不去给沈大人和七姑娘敬酒吗?”
她这才想起,她也是需要去敬酒的,便站了起来,有些头昏的,脚下跨出一步,衣裳一角似被什么绊住了,她忽然就给仆倒在地了。
弄出来的动静不小,场上的人都看了过来。
墨涵不动声的松了捏住她衣角的手,忙过去扶她,急切的道:“兰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喝多了?”
“你说你没事一个人喝那么多酒做什么?”
她声音有些许的高,难免令人猜测,墨兰把自个给喝醉了,这是怎么了?
明明皇上刚赐下婚,她应该高兴才是啊!
她母亲元氏瞧了她一眼,担忧。
墨兰站了起来,行了一礼,说:“我有些头昏,请允我先行告退。”
墨老夫人脸色沉了沉。
墨兰的母亲元氏看了看,本想跟着一块去的,可今个这里有贵人到,她不好走开。
墨兰这一晚上都心不在焉,一个人在那儿喝闷酒,旁人或许没留意,也不知原因,墨老夫人是最清楚不过了。
看样子,她是因为萧神医的事情而伤神,放不下。
还好这是在自己的府上,如果她去参加宫宴也是这般模样,让旁人如何想?
她一直认为墨兰是个懂事的姑娘,知道什么于自己最有利,没想到,再聪明的姑娘,碰到感情一事,还是不能痛快的放下。
朝歌已站起来朝她走过来说:“兰姐姐你身体不适,就早点回去歇息吧。”
话语忽然一转,稍有严厉:“采微采蝶,还愣着干什么。”
这本是墨兰的两个奴婢,曾随她去过广陵沈府。
两奴婢赶紧上前,墨兰也就扶了采微的胳膊,走了。
酒尽,人散时,各房各院的人也都相继离去。
有奴才过来,请霁月去歇息。
墨府到底不似沈府,没有那么多的阁楼可提供,但又不能委屈了沈霁月,索性就一块给安排到墨公子的院宇里去了。
墨公子把自己的主卧让出来,给他住了。
也把浴房让给了他,由他先沐浴了。
沐浴过后,姑娘们也都早早歇息了。
一夜无事。
翌日。
沈府的几位姑娘一起用过早膳,前去给墨老夫人请安,路上遇着了墨念。
小姑娘果然很喜欢她这个师傅,花红枊绿的姑娘中,一眼认出了她,小手一招,连唤两声师傅,直奔到她面前来,行了一礼,说:“师傅早安师傅吉祥。”
“师傅是要去给祖母请安的吗?”
朝歌颔首,伸手摸摸她的脸,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正准备去给师傅请安,师傅,一会忙完,你教我跳舞吧。”
朝歌说:“我跳的舞没你说的那样好,再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
她自个还是个半大的小孩子呢,这就当师傅了,其实并没有多兴奋哩,莫名觉得有一点小小的麻烦。
墨念说:“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小姑娘坚定,朝歌也就道:“先去给外祖母请安吧。”
墨念跟在她身边,一蹦一跳,一块前去给墨老夫人请安。
过去的时候墨兰人已在了,一块来的还有她的母亲元氏。
墨老夫人正在对墨兰训话,元氏垂眸听着。
墨老夫人因为墨兰的过错,连带着把元氏一块责备上了,责骂她教女无方,连女儿想什么都不知道云云。
元氏低眉顺眼,只能说等回去后一定会好好管教墨兰。
墨兰因为昨晚醉得太厉害,直到今天脸色还不是太好。
她垂眸跪在墨老夫人的跟前,由她责骂了一会。
直到奴婢过来禀报说几位姑娘过来了,墨老夫人脸色才缓和下来,准墨兰起来了。
片时,几位姑娘进来行了请安礼,墨老夫人又慈眉善目的微笑,说:“朝歌昨晚可有喝多?”
朝歌谎称有一点点多。
其实也没有喝多少,最后霁月把酒换成水了。
这事不可说。
墨老夫人又请几位姑娘坐下来,墨念依着朝歌坐,悄声问她:“师傅,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声音虽然不大,墨老夫人还是听见了,笑问:“念念,你这般急于让你师傅离开,是想作甚?”
墨念吐了一下舌,模样娇俏,说:“祖母,师傅答应要教我跳舞的。”
墨老夫人也就道:“去吧去吧。”
“师傅,祖母准我们去了,我们走吧。”墨念起了身,一脸的期盼。
朝歌也就跟着站了起来,打了声招呼,带着墨念一块去了,一边和她说:“先说好了,我可跳不出一舞倾城的舞来。”
“师傅,你一舞倾国就好,念念不要倾城,要倾国。”
不要倾城,要倾国?
朝歌笑,道:“念念,你这志向大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