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
送走了表哥墨启生后,朝歌人便回屋了歇着了。
霁月一块跟着进来,盯着她,目光有些冷。
朝歌把帐幔给放下来了。
前两回睡觉,她帐幔是没有放下来的。
帐幔一放下来,就把她与外面隔绝了,也仿若把她与霁月隔绝开了。
等做完这一切,朝歌转身,看了看盯着她的霁月,莫名其妙,问:“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这眼神怎么看着都不友善呢。
霁月没说话,坐在了自己那一方小软榻上。
他这么一个腿长身高的人,睡这么一点点。
她那么一个小人儿,占据那般大的一个软榻。
“大哥,你要是觉得睡不着,就给我念会书吧。”
念书啊,霁月问她:“有什么好处?”
“……”给她念书还要好处?
他以前从未问她要过好处的啊!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谁得罪你了吗?”表哥一走,他就怪怪的。
大有要冲她发脾气的架式。
霁月呵了一声,没理她,拿了本书,自个看。
昨个还抱怨他来陪她的时间晚了,一脸不高兴,他今个可是一回来就过来陪她了。
她倒好,居然和她表哥有说有笑的吃开了,都不知道等他一下。
虽然后来也给他添了双筷子了。
莫名觉得吧,在小姑娘的心里,他好像不是特别的重要。
比如她做了好吃的,第一个想到的便不是他。
还真生气了啊?
朝歌敏锐的觉察到气氛不对了,忙走过去问:“你这是怎么了嘛?是不是我哪里又让你生气了,你告诉我一声,我改。”
“先别看了,你又不考状元。”朝歌把他手里的书给拽走了。
瞧她一副他不说,她便不走的架式,霁月送她四个字:“我——不——想——说。”
朝歌抬腿跪坐在他榻上,伸手拽了他的胳膊摇:“不行,你一定要说,我好改。”
她可是个又体贴又懂事的好夫人,未来的太尉夫人。
她不想她家未来的太尉大人生闷气的。
闷气生多了容易气出病,比如她,前一世就是闷气生多了,由于自个的蠢笨,又不知道在气个什么劲,生生气出心疾来了。
怎么个改法?
把她表哥送走,以后不要再来府上了?
墨公子瞧她的眼神,温柔又多情,明显带着欢喜的,偏这傻姑娘却看不出来,和人家有说有笑的吃晚饭,这不是给人家幻想给人家希望吗?
他一个大男人,为这些个事情吃醋心烦,还不如一个小姑娘来得痛快。
所以,他不想说。
他沉着脸不说话,小姑娘又朝他移了过来,小脑袋凑了过来,往他唇瓣上一亲,轻轻啄他。
他却不回应。
“……”朝歌没办法了,只能好言再劝。
“不管什么事情,都别生气,有话你和我好好说,我不想把你气坏了,要是也和我一样气吐血了怎么办?”
“……”他家小娇娘有心疾,这事忽然被她又提起,他那点不畅快就散了一些。
“我没事,就是想着一个人睡觉夜里冷。”
“我已经交待奴婢给你拿个汤婆子捂着了,你这里不冷的,不信你摸一摸。”
“……”霁月才这意识到,他这里的床榻给铺好了。
汤婆子也放裯被里了。
可真体贴呀。
他却说:“哪有搂着朝歌睡觉暧和。”
朝歌便哼了一声,扭身就要走。
霁月把人一把揽了过来,搂在怀里说:“你帮我捂一会再走。”
“我不要,万一我睡着了,又要做恶梦了。”她可不想挤在这小小的地方,被两座山追。
太吓人了。
“我给你讲个诗经的故事。”
她最爱听爱情故事了,立刻乖乖的仰了脸,洗耳恭听。
“你说,你说。”
霁月便为她讲了《静女》。
一对男女青年幽会。
有一位美丽的姑娘,与一青年男子在城墙的角落会面,他早就赶到了约会点,急不可耐的张望,却被木树房舍挡住的视线,只能抓耳挠腮的,一筹莫展,徘徊原地。
小姑娘仰着脸认真的听他讲完,要求:“再讲一个。”
霁月摇头:“今天就讲到这儿,时候不早了,你该去睡觉了。”
“那你会不会趁我睡着了,又把我抱过来?”
“……”
“你得答应我,不许再把我抱过来,我睡在这儿就做恶梦。”
霁月也就点了头,抚摸在她脑袋上,说:“答应你了。”
那她就放心了,跑回自己床榻,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