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言折腾了大半宿，总算睡着了。

顾华池拉拢了她身上的外套，轻轻地拍打她的肩膀，时不时地拿着纸巾帮她擦拭额头的汗水。

深邃的黑眸盯着她红扑扑的脸，气息紊乱，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要不是实在不舒服，她也不会折腾得如此难受。

修长干净的手指轻轻摁向她的脖子，眉头轻蹙，体温还是很高。

小心翼翼地拿了酒精，像之前那样帮她擦拭，不敢移动半分，就怕会惊醒她。

孤傲的顾华池何时这么贴心周到地伺候过一个女人？细想回来，他的很多第一次都是给了顾昭言。

第一次哄女孩……

第一次给她买零食买礼物……

第一次唱歌给她听……

好多数不胜数的小事，本来那不是他的风格和原则，可是这个小妮子总是能让他轻易地就把他要坚持的东西都打破。

沾了酒精的手帕擦着她纤细如青葱般的手，看到那空空如也的手腕，动作顿时僵住。

母亲给她的那只镯子，他当然知道它所代表的含义，薛凝烟今天跟他所说的话，明显的表达了她的意思。

他却没想过要把镯子要回来，即便他只当言言是妹妹。

只是如今这只镯子，言言却不想要了。

还有他之前送她的手链，她那么珍惜，不小心丢失，就像丢了三魂六魄一样。

他送的东西，她那么的宝贝，珍惜。

她送他的，都被他丢到抽屉里，虽然没有扔掉，却被遗忘，其实跟丢了也没有什么差别。

从口袋里拿出那只翠绿色的镯子，想了想，还是将镯子套回了她的手腕，这东西，本来已经属于她的。

至于他为何要如此执着地把镯子还给她，顾华池没有细想。

也或者，他是在逃避，不肯去想这其中所包含的意义。

担心顾昭言的高烧不退，顾华池不敢合眼，直到下半夜，确认她退烧了，他才敢挨着她，打了会儿盹。

顾昭言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了。

她睁开惺忪的眼睛，厚重的眼皮一直垂下来，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清醒，然而就看到自己是躺在顾华池的怀里。

他的手臂紧紧圈着她，从背后拥抱着她，很宠溺的姿势。

她就依偎在他怀里，那么自然，那么温馨，还有一点点的暧|昧。

所以一整晚都是池哥哥抱着她睡的吗？

“醒了？”

她稍微动了下，顾华池就睁开眼睛。

“嗯。池哥哥，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没事，我也睡好了。”

“昨晚你都没怎么睡，就一直在照顾我了，你再睡会儿。”

顾华池探了下她的额头，幸好已经退烧了。

“烧退了，还要感谢池哥哥的精心照顾，就是有点虚软无力。”

她不好再继续赖着他，退出了他的怀抱，低垂着头，脸颊微红。

昨晚那么温馨的画面，可惜她没有看到，否则肯定会牢记一辈子。

顾华池似乎也觉得气氛有点尴尬，昨晚他是那么自然地抱着她，哄着她，要说只当她是妹妹嘛，那又不尽然。

“几点了？我们收拾东西回去吧。”

“八点，还早。”

“可是我肚子饿扁了。”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顾华池轻叹一声，连忙起来收拾东西。

“把外套穿上。”

“那你呢？”

“我没关系。”

“你会着凉的，还是你穿吧，我有外套。”

她只有一件单薄的外衣，哪里能算得上外套？根本就不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