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作为情报侦察精英。丰富的经验支撑起来的直觉在提醒他自己,始终觉得安娜和杨伊帆等人值得怀疑,认为不能轻易的把这些人放走。
这个身材壮硕的白人,故作悻悻然之色把证件本还给杨伊帆妹纸,在杨伊帆收好证件本正要放回背包里的时候,突然用娴熟的藏语不置可否的来了一句。
“最近山区的盘羊好像少了不少啊!”
对于白人嘴里突然冒出来的一句显得有些突兀的话语,看似科学家助手的杨伊帆妹纸,脸上带着有些讶然的神色,语速极快的用同样娴熟的藏语说道:“野生盘羊种群太少了,我们根本就没有观察到。印度河上游拉达克山山脉只有岩羊,但是经过我们的观察,岩羊的种群也面临着地盘缩小和来自人类的威胁越来越大。”
对于自己不按常理出牌,而对方依然应对自如,白人男子眼神变得冷肃起来,手指指了指已经走到桥头,拄着手杖黑瘦的木·江措上师和身材显胖的孔敢·顶老头,脸上显出一缕讥讽的意味,看着安娜和已经重新把背包背在背上的杨伊帆,语速极快的低声用印地语说道:“这两位不是你们的工作人员吧。分明就是某个教派的修行者!”
这个白人佬十分无礼的行径,让少尉和附近的印藏山地部队巡逻队士兵脸色大变。
在喜马拉雅山脉山南山北,以及喀喇昆仑山中印边界,千百年来值守边境的军士。都知道不能惹各大修行教派的修行者,藏传佛教、印度教、耆那教、锡克教、苯教等等宗教信徒众多,民间传言的大能力修行者多出在这些实力很强的教派中,越是看起来风吹欲倒老朽的修行者,越是不可大意。
因为在高海拔的崇山峻岭步行,野兽众多环境恶劣人迹罕至。人们常常发现某位面容枯槁头发散乱的老朽修行者,在狼群出没的荒岭经过却屁事没有,没点能耐怎么能行?而身边这个美国佬却出言不逊,还以手指直接指着明显一副修行大师的木·江措上师和孔敢·顶老头,这妥妥是作死的节奏。
“卧槽,自己不想活了别带上我,熬上半年就脱下这身皮了,可不能在这里出事啊!”
少尉心里面暗自骂娘,恨不得一脚把身边的美国佬踹到桥下的印度河河水中,不过这样的想法当然不能显露在脸上,赶紧的手势一挥,示意依然持枪站在路中间的两个士兵站到一边去,立马神态恭敬的看着木·江措上师和孔敢·顶老头,行双手合十礼。
在木·江措上师和孔敢·顶老头双手合十还礼缓步走过来的时候,安娜微微摇头,脸上显出几缕惋惜的神色,看着已经被少尉突然的转变态度搞懵了的美国佬,手势示意杨伊帆准备走人的时候,不置可否的低声说着带有美国派腔调的英语:“这两位大师是到列城去的,只是和我们结伴同行而已,谁说两位大师是动物保护协会的成员,是你自己搞错了!”
在安娜说话时候,拄着黑漆漆树根手杖背着小背包一身浅白色布质藏袍的木·江措上师,已经和孔敢·顶老头走到少尉身边,看到黑瘦的木·江措上师神情变得肃穆的冲着自己微微点头后,少尉心里面一块巨石终于掉了地,心里面暗自腹诽:大师就是大师,不和一般俗人计较。
少尉根本生不起再次检查这些背包客的证件的心思,他当然知道这支来自于亚太经合组织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小团队,正式的护照之类的证件当然是齐备的,但是两位大师就不一定拥有护照,检查护照什么的,肯定惹恼这些徒步旅行的修行大师,那可就大不妙了。
至于两位大师姓什么名什么,少尉也不想问,因为除非大师自己或者身边的同伴说出来,询问大能力修行者姓名本身就是很犯忌讳的事情。
当一身天青色绒布运动服着装,背着偌大一个背包面容普通的宋小双,从桥头碎石路走过的时候,收敛了杀戮气息的宋小双显得极其普通,除了有意展现出来的研究员气质外,就是体力看起来不错的背包客。
三十多岁腰侧挂着战术手枪套的白人男子,只是把目光在宋小双身上短暂的停留了片刻后,就把注意力集中在身着同一款绒布运动服的诸葛含玉、司马玉如和刘晓阳三人身上。
对于一身浅紫色绒布运动服身材微胖一头黑亮短发学者气质凸显诸葛含玉,白人男子蓝褐色的目光只是略微扫了扫,觉得她很符合学者的形象。
而司马玉如身上若有若无的军人气质和刘晓阳身上运动员的派头,也只是让他微微皱眉后摇了摇头,前军人和前运动员出身的科研工作者是很常见的,没有足够的理由把他们再次挡下了询问。
问题的症结,其实就出在桥头的十来个印藏山地部队军人身上。
他们已经被身边这个美国佬的所作所为吓坏了,担心激怒已经径直往天珠寺小镇镇子口走去的两位大师,是以根本不会配合美国佬尝试拦下诸葛含玉一行人。
美国佬只是暂时出现在巡逻队中不久就要离开,如果捅出大篓子,他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而自己这十来个人以后别想获得天珠寺小镇的藏民好脸色相对了。
要知道藏民对于修行大师都是极为尊敬的,因为但凡是修行大师,多半会用一身所学(医术和巫术)无偿服务于旅行中的各族群众,两位大师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只需要偶尔表现出对印藏山地部队巡逻队的厌恶情绪,巡逻队都会威信扫地,以后想要升迁什么的就甭想了。
诸葛含玉一行人背着背包走进天珠寺小镇不久,一个班的印藏山地部队巡逻队,很快上了停在桥头的那辆苏式重型越野车,越野车引擎发出轰鸣声响一溜烟开过木板铺就的吊桥,沿着河谷一侧的简易战备碎石公路,顺着河谷往下游开去,渐渐消失在灰黄颜色山脊的公路尽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