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虽然不怎么干净,但是也不至于出什么大事。”张守逸慢条斯理地道:“有我在,小小手段就能解决。”
夏少元虽然与张守逸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张守逸的身份他却已经隐隐猜到,如今既然南疆的少主都说这水没问题,他便也放了心。
但是随即又想起张守逸刚才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什么叫刘敬之有问题?
夏少元眉心微蹙,正要开口,张守逸却抢先道:“你们看粮仓的记录,可看出什么名堂没有?”
夏少元眸光微闪,知道张守逸不欲在此时谈论那问题,便顺着张守逸的话道:“其实风应城的粮食储备,倒是高于我们之前的预计,但是即便如此,以活命的最低标准每人每天一碗稀粥计算,七天后,这风应城的数十万百姓也要面临断粮的困境了。”
张守逸皱眉不语,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了粮食,就算是他有通天的手段,也使不出来。
沉吟了片刻,夏少元转向刘敬之道:“晋州下属还有两个郡,现在情况怎么样?”
刘敬之苦笑了一下:“太平郡和卫宁郡都是大郡,其中卫宁郡还是钱太守亲自坐镇。水患一发生,下官就派了人向钱太守求援,只是卫宁郡的灾情似乎比咱们还严重,而且钱太守所在的守备府,早就人去楼空了。”
“人去楼空?”夏少元皱起眉:“什么意思?”
吴义冷笑了一声:“就是跑了呗,这个钱太守我以前倒是听吏部的章尚书说过几句,每次稽考的时候,他的出手最大方,晋州这破地方,虽然土地肥沃,但是年年遭灾,又能有什么油水,他那些银子哪里来的,不用想也猜得出来。”
夏少元虽是侍读学士。但是到底是不用上朝,这朝中的人脉关系网,倒是吴义这个武将比他还清楚。
刘敬之苦笑不语,他们晋州出了这样临阵脱逃的父母官。他也觉得丢人,但是他一个小小的郡守,又有什么法子。
夏少元将那粮仓的记录还给了刘敬之,让他好好再斟酌斟酌,尽量多拖几天。邵大人的大队也在快马加鞭地赶来,想来最多十天,也能到了。
刘敬之觉得看到了一线曙光,满心感激地走了。
大厅里的三人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夏少元艰涩地道:“她现在怎么样?”
张守逸面露古怪的神色:“虽然我知道我不可能弄错,但是......”
“怎么?”吴义也有些紧张起来,急急地追问。
张守逸透过窗棂,望了眼远处一望无际的黄汤,苦笑了一声:“这女人,好像跑到淇水对岸去了。”
“什么?”夏少元猛地站了起来。
张守逸微微点头:“大概三天前我就发觉了。只是当时觉得不太可能,一直不太敢确定,如今我却是能肯定了,这女人,确实在对岸。”
当时楚非绯和杜子淇入了异境,张守逸也一度失去了方位感应,只知道楚非绯还活着,只不过一直很虚弱。
众人心里再焦急,也不能一直在隧道中停留下去,何况夏少元和吴义都是朝廷命官。虽然担心楚非绯,到底都有各自的责任,便决定先去晋州,一边安抚灾情。一边慢慢寻找。
此刻听到张守逸如此肯定地说楚非绯有了消息,其余两人心里都是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