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咳嗽声传来,四喜连忙快走几步:“皇上,可是不适?”
皇帝抬起头,淡淡地道:“无事,天气燥热罢了。”
四喜面上现出忧虑之色:“皇上,要不要再歇一会,这才三更。”
皇帝不答,只是缓缓地披上明黄色的龙袍,四喜连忙上前服侍。
配殿的隔间里,
蒸汽缭绕,方雪晴冷着脸,披着一件白色棉布浴衣,坐在锦凳之上,身后两位粉衣宫女小心翼翼地用布巾擦着她长发上的水珠。
这时,柳嬷嬷引了一个小太监,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太监手里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方雪晴的脸上显露出厌恶的神色。
小太监捧着汤药,高声说了一声:“请娘娘进药。”
方雪晴冷哼一声,伸出手。
一旁的柳嬷嬷上前端起了那碗温热的汤药,走向方雪晴,却在路过浴桶时手一倾,那碗药全倒进了浴桶里。
方雪晴微楞,再看那小太监,似乎没看到似的,只等柳嬷嬷将碗放回托盘之上,又拖长声音:“药毕~”便转身施礼离去。
方雪晴撇撇嘴,垂下了手,这宫里的这些个弯弯绕绕,她是没什么耐性搞清楚,左右这个柳嬷嬷是干妈派来的,又是宫里的老人,各种**知道得门清,她也就省了这个心思了。
柳嬷嬷这时上前,接了那两个宫女的手里的布巾,示意她们退到门外,这才一边擦着方雪晴的头发,一边低声道:“以后这药,娘娘都不用喝了。”
方雪晴冷哼一声,并不回答,眼前闪过皇帝那双寒凉的眸子,想起今日即便在那个紧要的关头,也不见那眸子里多了一丝情绪和暖意。
床笫之事,于她,是获得他关注的唯一方法,而于他,则仿佛只是例行程序,他再不见那一晚让她沉溺的温柔,而她,则像是吃了上瘾的药,疯了似的,想重新得到那种温存。
“夫人传了消息,让娘娘即刻动身。”柳嬷嬷这时压低声音道。
方雪晴身体微僵,她这才想起这个后宫第一宠妃-雪淑妃,只是她的假身份,而真正的她,则是来自二十四世纪,替干妈做事的工具。
她的嘴角挂起一丝讽刺的微笑,看来她入戏太深,连自己真正的身份,都快要忘记了。
“我现在可不同以往了,能说走就走么?”方雪晴带着丝叛逆,冷声道。
柳嬷嬷擦着长发的手势流畅而熟练,闻言嘴角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的淡笑,口中轻声道:“娘娘冰雪聪明,自然有办法能说得皇帝同意,再说,夫人说的话,娘娘哪次不是再难,也会尽心完成?”
淡淡的一句话,却像是一根利刺,刺进了方雪晴的心里,她猛然起身,冰冷地盯着柳嬷嬷。
柳嬷嬷面色如常地淡笑,那神情与干妈那张成竹于胸的脸,同出一辙。
是了,自己不就是这么贱么,就算心里对她再多的怨,还不是她一句话,她就披肝尽胆地完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