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法师,法师是整个多元宇宙中最不守规矩的一群人,而死灵法师更是其中之最。”一边把自己的弟子当成苦力来给自己做实验助手,陈羽也一边在履行着身为老师的职责,教导着她重新认知什么是法术,什么是法师。
三澄美琴一边将眼前的一只比她大腿还要粗的胳膊表皮切开进行着剥离,同时检查其肌肉生长发育和变异情况,一边则在认真地听着自己老师的授课。
只是听到陈羽讲到法师不守规矩的时候,她还是很奇怪的问道“虽然老师你曾经跟我讲过不应该局限于教条和经验,但是法师应该还是要遵循世界的基本规则的吧?”
对于三澄美琴的质疑,陈羽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的向她反问道“那么什么才是世界的基本规则?牛顿力学三大定律?热力学三大定律?还是物理学三大定律?我不得不提醒你,即便是在这个世界,这些所谓的真理一样是可以改变的。”
“改变?这些构成世界的基本规则也是可以改变的吗?”不仅是三澄美琴,就连城之内博美也对陈羽的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很好奇陈羽所说的改变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了一眼城之内博美,陈羽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美琴不懂也就算了,怎么连博美你也不明白呢?规则是什么?只不过是一种可以利用的力量而已。同样,神是什么?神只不过是掌握了利用规则的方法的高等生物而已。人类如果能够将科技研究到最极致,解析了整个宇宙所有的规则,并且能够直接修改物理常数,到那个时候,你说人类就是神也没有任何问题。”
“对不起老师,我错了。”三澄美琴听到陈羽这么说,赶忙向他道着歉。
然而陈羽对三澄美琴的道歉却依旧只是摇着头说道“我才刚和你说法师是一群不守规矩的人,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我只是你的老师,我并非全知全能者,你怎么就知道我所说的话一定是对的呢?怀疑一切,质疑一切,身为法师你该自己去验证自己所看到、听到的一切,而不是我告诉你什么你就信什么。
这也是我对你不满的地方所在,你看到书上写的内容是什么样的,就局限于书上的内容,不知道对其进行修改和变通。而且你对我也是一样,我是你的老师不假,但我就不会犯错吗?我就不会失误吗?我告诉你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陈羽的话让三澄美琴瞪大了眼睛,有种震耳发聩的感觉,同时也有一些愧疚。
其实三澄美琴的这种心态并不算少见,或者说这才算是正常。
东方文化中,从众是一个非常核心的概念,无论是天朝还是日本,在以东方文化为基础的国家里,我们从小所接受的教育都是在告诉我们,不要和别人不一样,不要特立独行,要听大人的话、听老师的话、听家长的话,听领导的话,听长辈的话……
这样的教育环境让我们从小开始,就在逐渐磨灭我们的个性,磨灭我们的怀疑精神,我们不再表现出自己身上与众不同的地方,我们听从和服从各种各样的人的话和指示。
与众不同就会被排斥,别人比你有经验,比你懂得多,你该听他的……
这样的教育对于普通人来说,并不能算不对,因为与众不同,很容易招来排斥,质疑一切,首先应当拥有质疑的资本。
但是对于法师来说,这却都是错的。
法师本身就与众不同,不然也不会筑起高塔远离那些愚蠢的凡人。
法师是需要质疑一切的,因为不会怀疑和质疑,不会去探究和研究未知,那么法师又该如何进步,如何去探求真理呢?
“老师,我明白了,我不该默守陈规,失去对事物的质疑和怀疑精神的。”三澄美琴很快醒悟过来,明白了自己的问题所在,很快调整了自己的状态。
作为法医,三澄美琴其实原本很有怀疑精神,她从不相信其他法医的鉴定结果,所有转到她手上的案子她都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但魔法对她而言是完全不同且未知的领域,在浩瀚的知识面前,光是学习就已经占据了她的全部精力,又怎么能够有精力去怀疑和质疑呢?
陈羽之前几次的教导三澄美琴,虽然她都听进去了,但说到底她还是一个日本人,很多时候服从的天性和从小所接受的社会教育都在无形当中影像着她,再加上过于沉迷于知识之中,三澄美琴其实已经有些失去自己的判断能力了。
这一次被陈羽带进法师塔亲自教育,三澄美琴总算是反应过来,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
她这时也才真正明白陈羽说对知识的渴求需要节制的意思,之前她的沉沦和执着,现在又差一点迷失自我,三澄美琴此时才深切体会到成为一个死灵法师不仅仅可以学习和接触到各种神奇的魔法,同样也伴随着各种危险。
“明白过来了就继续干活,今天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陈羽见三澄美琴终于明白过来,这才喊她继续工作。
只不过陈羽还是对自己的弟子说道“学习一开始我们都会抱有各种各样的目标,比如我当初想成为死灵法师是为了耍帅装酷,你是为了能够和死人沟通,更好的替他们伸冤。但是当我们开始学习法术的时候就会发现,那么多的知识是我们终其一生也学不完的。而到了最后你才会明白,学习知识是为了更好的认知和了解这个世界,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去追求世界的真理。”
一边指导着自己的弟子,陈羽一边将解剖台上这具与之前那一具不同的新鲜的尸体胸腔切开,将其中复杂的内脏器官展露出来。
“预置胃、多肺、拉瑞曼器官、卵石肾脏……看起来这些器官倒是和谐相处了。”陈羽一边点算着尸体胸腔内的器官,一边观察和记录着这些器官的状态,一点都看不出他刚才还在和弟子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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