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突然传来一阵疼痛,裴朔年嘴里吐出一口血,忽然无力地弯下腰来,靠着墙壁缓缓地坐了下来。
他手有些颤抖地解开衣服的扣子,低头去看左下腹上那一道明显的伤口。
唐初露为了不让他靠近她,毫不犹豫地用桌上的水果刀刺向了他。
他当时惊讶大过疼痛,没有想到他的露露竟然会真的拿刀捅他,而后再狠狠地甩他一个耳光,夺门而出。
裴朔年低着头看着伤口不断涌出来的鲜血,自嘲地笑了一声。
他从陆寒时进门到现在,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异样,即使嘴唇早已经疼得发白,也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唐初露为了逃走是真的下了狠手,就算避开了重要的器官,这皮肉之苦也够他受上好一阵子。
他也是真的没了力气去应付陆寒时的拳头,才会毫无还手之力。
此时此刻,他好像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唐初露无论如何不会再回到他身边。
黑夜浓稠。
天上几乎看不见星星,路灯不知疲倦地照耀着,雨滴如线一般落下。
雨下的不算很大,雨声却很嚣张,还有街道上看来看去的车辆,轮胎压过水塘溅起的水花。
这些声音组合在一起,让人的心情稍微有了些缓和。
唐初露的呼吸还有些重,她站在屋檐下面看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势,一直没有动作。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一半,紧紧地贴着皮肤,有一种难耐的不舒服。
寒气入侵过来,她哆哆嗦嗦地去扣外套的扣子,才发现中间有两颗已经被裴朔年给扯坏。
唐初露只能环抱住自己,缩在屋檐下的角落,蹲了下来。
这个地方隐蔽视线却很好,可以看到大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还有不远处的保安亭,如果裴朔年追下来的话,那她就直接跑过去求救。
但裴朔年追下来的可能性不大,她刚才为了自卫捅了他一刀,虽然不至于造成重伤,但如果不去包扎止血的话,也有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发生生命危险。
她本来是打算直接回小区的,等陆寒时回来之后再问他跟唐春雨之间的事情。
但是她觉得自己好像等不了那么久,于是就笨拙地等在停车棚。
她的心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焦躁过,可又发不起火来,这连绵的雨声把她的脾气都磨得黏黏糊糊的,一点都不干脆。
陆寒时从大门出来的时候没有打伞,直接就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他拿着车钥匙,经过一处灌木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
唐初露那辆粉色的mini在车棚下格外扎眼,陆寒时并没有多意外,走过去敲了敲车窗,但是里面并没有人。
男人蹙起眉头,下意识抬头往四周看去,在看到屋檐和车棚夹角处的角落时,视线缓缓定格。
一个娇小的影子团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只有黑色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看上去无助又可怜。
陆寒时一下子什么气都消了,胸腔里面空荡荡的,然后又慢慢地被填满。
他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在原地站了几秒,看了她一会之后,才缓缓走到她面前。
唐初露不知道有人走了过来,脸还埋在臂弯里,一动也不动。
陆寒时垂眸看着她,抬起手放在了她脑袋上,哑声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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