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会在和唐初露结婚之后,压抑不住曾经的野心,又走上一条错的道路?
现在想来,裴朔年又有些庆幸自己早些犯错,早些放手。
倘若在一段婚姻里面给了唐初露绝望,那么对她造成的伤害就会更深。
他不是陆寒时,他远远没他那么无私。
就连他知道了陆寒时的所作所为之后,都愿意承认他才是唐初露最好的归宿。
可他还是不甘心,还是会忍不住想,如果再重来一次,他肯定会好好对待唐初露,不会给任何人机会…… 裴朔年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好像回到了当初在校园里的时候,唐初露还是属于他的。
她站在他的身边,看他一眼,眼睛里面全部都是喜欢。
他牵着她的手,两个人走在校园外面的那条小路上。
在她成为自己的女朋友之前,他在那条路上经过,总会有女生来向他要联系方式,他都会冰冷地拒绝。
那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自己以后会爱上一个什么样的女孩。
跟唐初露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好像所有的时间都是缓慢的。
他记得唐初露做的每一件事情,她的每一个表情,她认真地看着自己时的模样。
所有关于她的一切,他都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可是最后还是把她给弄丢。
那本来是一段属于他们的记忆,没有任何人的存在,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裴朔年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陆寒时。
他突然记起来。
他曾经也是见过陆寒时的。
裴朔年忽然睁开眼睛,半夜惊醒,浑身都是汗。
对了,他记起来了。
陆寒时的确来找过唐初露。
唐初露跟他坦白过,她曾经和另外一个陌生男人有过一夜。
他表示不介意,他知道那样的情况很凶险,唐初露能够活着回来已经是幸运,所以从来不曾苛责她。
他以为自己是个理智的人,可以心平气和看待这一切,但心里却扎着一根刺,没有办法舒缓。
那个男人就是陆寒时。
他曾经回来看过唐初露,那个时候他和唐初露在一起,陆寒时只能够远远地看着他们。
他还记得陆寒时似乎和他擦肩而过,他叫住了自己,向他问路。
裴朔年皱着眉头,拼命地回想陆寒时。
那样出众的容貌,他没有道理忘记。
陆寒时那天戴着鸭舌帽,可还是遮不住周身矜傲的气场,“同学,医学院怎么走?”
他的声音很低沉,也很有磁性。
裴朔年下意识地多看了他一眼。
就他所知,医学院应该没有这号人。
他很高,气势逼人,哪怕是没有看清楚他的全脸,也能够感觉到他周身那股压迫人的气场。
裴朔年下意识给他指了路。
他似乎还有别的话想问,下一秒唐初露就远远从另外一个方向跑来,“裴朔年!”
她叫他的名字,对他笑。
裴朔年清淡的眉眼立刻染上一丝笑意,也忘记了身旁的那个男人,“我在这里。”
唐初露笑着朝他跑了过来,两个人自然而然地牵起手,朝着这一条路走下去。
而陆寒时看着他们的背影离开,眼里面是无尽的落寞。
裴朔年像是灵魂出窍一般看着这样的场景。
看着陆寒时孤单地站在一旁,眼底全是渴望,却只能强行忍住。
而他和唐初露牵着手,一直走了下去。
这仿佛是他幻想里面编织出来的一个梦境,如果现实是这样该有多好?
他忍不住想,可他永远只能够在幻想里实现这样的美梦。
裴朔年闭上眼睛,却再也睡不着。
…… 很多年以后,他出狱,没有一个来接他的人。
那次见面之后,裴音媛又来找过他几次,无一例外都被他拒之门外,不愿意见她,她就再也没有来过。
没有什么人记得他,也没有什么人在意他。
他独自一人走在冰冷的马路上。
外面的世界早就已经变化成他不记得的样子。
但他还记得自己和唐初露曾经的理想。
他用身上所有的积蓄买了一张机票,去了撒哈拉,成为一个无国界医生。
当他站在干涸贫瘠的土地上,遥望天空,想到唐初露时。
他只会在心里面默默地祈祷:所有的天灾人祸都降临到他的头上,只给她一生平安喜乐,健康顺遂。
愿她余生再也不要有任何的背叛与灾难,只有香气和鲜花。
如果有下辈子,他还是想要遇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