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徐庶前往袁绍中军大帐。大帐内气氛沉闷,袁绍眉头紧皱,情绪低落,似乎非常恼火。两边的郭图审配逢纪和一班将领均低头沉默。
“袁将军。”徐庶略作一揖。见了徐庶,袁绍也是潦草地挥了挥手,权当施礼。徐庶刚想说话,见逢纪向他使了个眼色,便知趣地打住了。他慢慢退到逢纪旁边,盘腿坐下了。“先生有所不知”逢纪在他耳边悄悄说道,“据军士报告,那许攸昨晚深夜往曹营去了,现在未归,多半是投曹了。”徐庶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但是他的职责是尽量使袁绍避免低级失误,这样给曹操造成更大的麻烦,所以有些话他必须说,不能因为袁绍心情不好就闭嘴啊。所以他悄悄道:“那许攸先生好像和袁将军颇有分歧啊……不知他作何主张啊。”那逢纪叹了口气:“可不是吗,那许攸主张撤换淳于琼,换个靠谱的,且增加乌巢防守;另外他建议分兵偷袭许昌。”徐庶听了这话,不禁大惊:“徐先生的见解和我一模一样啊,这些观点很对啊,袁将军缘何如此坚决反对啊!”那逢纪一听这话,慌忙摆了摆手:“那先生千万不要说出来啊!我们主公常常喜欢自己在小事上搞谋略,大事上又不能决断,还很固执,难办啊!要把自己的主张说出去,肯定要把他的观点驳倒吧,到时候他肯定勃然大怒……所以先生还是不要找不自在吧……”徐庶听了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为主公者,哪有不听谏的道理,这样固执己见哪能行?抛开袁绍不谈,他受命落尘丞相,不能不尽到提醒的义务,否则就是他不称职。但徐庶看气氛这样压抑,大家都垂头不语,袁绍又心情不佳,现在直谏,效果肯定不好……毕竟在群臣面前反驳袁绍,那袁绍又好面子,肯定挂不住……徐庶在心里踌躇再三,非常矛盾,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过了许久,听那袁绍道:“大家都散了吧,回去吃午饭歇息吧……”群臣默默走出大帐散了。
徐庶有心事,一直在想现在要不要直接和袁绍说,所以犹豫的走在最后。那袁绍一抬头,看见徐庶垂头在最后,不禁喊了一声:“徐庶先生!”
那徐庶一惊,忙答道:“袁将军有何吩咐?”
“唉”,袁绍犹豫着叹了口气,“我最近烦心事确实比较多啊,有些问题还想问问先生……”
徐庶一听,正是好机会!他恐怕是要问那许攸投曹的烦心事吧,乃说:“那许攸投曹……”不料袁绍挥了挥手:“不不,许攸匹夫还在其次,他投曹是他自己愚蠢,孰强孰弱一目了然……关键是我有一事,想听听先生的想法。我小子袁尚,聪明果断,吾最为喜爱,我想把他立为河北之主,但是恐不合礼法,难以服众啊,颇为烦恼……”徐庶一听,原来是立嗣的事,乃说:“我听说长子袁谭,还算贤明,不知将军为何废长立幼啊?”那袁绍皱眉摆了摆手:“袁谭颇平庸懦弱,我怕他不能守好河北基业啊。”徐庶见他想立袁尚,也不辩了,反正他是外人,乃说:“这是将军家事,我一个外人不好表态啊……将军为何不听听极为谋士的意见?”那袁绍不禁叹了口气:“先生有所不知,那几位谋士也是各有拥护,一时说不清,常常为此争吵,彼此颇不和啊……”
徐庶明白了,他隐隐观察郭图和逢纪审配两人不甚言语,最多稍微寒暄一下,从不多言。他听说郭图是支持袁谭的,逢纪审配是支持袁尚的。想想也是可怕,古来夺权,哪个不骨肉相残,胜者拥有至高权力,一班谋臣助手也就手握重权,荣华富贵。失败者大多只有死路一条,为防止其东山再起,纠结势力图谋不轨,其势力往往被杀得一干二净。也就是说,一旦袁绍死后,这郭图和审配逢纪就是死我活的关系了。徐庶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颤,只好安慰道:“此事宜慢慢解决,达成共识……当前头号任务,还是击败曹操啊。”那袁绍听了,点了点头:“先生说得有理。”
那袁绍兴致略微好了一些:“听说益州刘璋已经宣布投降了啊。”徐达道:“是的,昨日传来消息,刘璋在成都宣布投降。”
那袁绍不无羡慕道:“家主公颇有远见啊,益州天府之国,被崇山峻岭围住,战略上颇为安全,无人相争,不像我们中原,还要和曹操奸贼殊死搏斗一番呢……”那徐庶忙道:“益州偏远之地,落丞相也是为了恢复汉室权威,哪里有中原富庶……中原乃是王业根本所在啊。落丞相现在好像要奔赴剑阁,那里还有张任严颜等一班人在那负隅顽抗,估计很快就可以剿灭,到时候引兵北上,与袁将军共破曹贼……”那袁绍听了这话,颇为高兴:“还请先生劝劝家主公,让他快点出兵,到时候我袁绍出营二十里迎接大军……”
徐庶见袁绍兴致渐高,机会来了,乃说:“在下在将军这里的职责就是给将军作提醒参谋,以防我军有疏漏之处,那么出于职责,在下有一席话要说了,将军不要见怪。”袁绍看了徐庶一眼,说:“先生请讲。”
“乌巢屯粮之地,至关重要,我前日去看,守将淳于琼却在醉酒!这样性命攸关的大事,他却视作儿戏,语无伦次神志不清,倘若敌军袭击,岂不危险!”
“有这事?”袁绍皱了皱眉头,但似乎并没有特别生气的表现。
“所以将军须撤换淳于琼,可换张郃高览等人……”但徐庶还没说完,就被袁绍打断了:“淳于琼跟我多年,不会不晓得事,必是当日糊涂了,我改日训他一顿,他一定会改的。他防守乌巢,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