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间,念安木和小蝶子已经人鬼殊途。唯一值得他留恋的,在他想奔赴死亡的途中拦截的张心雅,也在迷雾中,在溪水里,不断变换着笑脸。
“什么时候?”
“你被抬来的时候。”
“萍子姐姐,我孤独。”秦念安眨巴着大眼睛,楚楚可怜。再美的花儿也需人欣赏,没有张心雅,没有许江城,他觉得一夕之间,他从一具棺材被抬到另一具棺材,却没有一具棺材,离秦念蝶近一点。
“小祖宗。”萍子呲牙咧嘴的笑脸,在秦念安的模糊中逐渐散去,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光点。秦念安懒懒的哈了口气,胸口还是剧痛,但是没有雅姐,他不想呻银,不愿挣扎。
即将渴死的鱼。
杜萧然的叛逆
“如果你们再不让我进去,我就割腕自杀,我不想这么威胁他,告诉他,为了雅雅,我什么都做得出来,如果胆敢伤了雅雅哪怕一根头发,我就毁了我自己!”喊了三天,闹了三天,杜萧然已经筋疲力尽。
他想拉着张心雅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告诉她,我可以保护你。
事实却证明,他不能。
杜姜末对杜萧然的懦弱无能了解的十分透彻,他算定杜萧然就是撕破喉咙,也不敢拿一片小白刀片轻轻滑开那根细管,他没胆,他晕血。
“让他闹,随他。”
“二少爷晕倒了!”侍从神色慌张的端着一盆带血的水进来,杜姜末立刻皱起了眉头,张心雅,狐狸精,祸水女人。
她成功的了他唯一在意的宝贝弟弟。
“我去看看。”杜姜末强装镇定,眉宇之间的戾气却从未消失。修长的腿,笔挺的裤线,无法掩藏男人的暴躁,狂傲。因为杜萧然早被抬到隔壁卧房,没走几步,他就看见他的倒霉弟弟,白的吓人的脸。
他抖了,他的腿不由自主的颤抖,像数学不好的孩子被严厉的老师提问一样。风从细细的裤缝钻了进去,对,也许就是这风,才让他冷的发抖。
“他刚刚不是挺牛的吗?让他继续啊!”杜姜末扶着床边站着,用他伤痕累累的手,给杜萧然盖被。他怕风也从细缝挤进来,把杜萧然的命卷走。
来回折了好几回,杜姜末不停地看着窗外。他讨厌黄昏,他讨厌太阳半落不落的样子,他讨厌矫情,他讨厌昏黄的窒息的感觉。
可他还是硬逼着自己往窗外看。
“你不打算醒了?”他猛地转身,看见床上的人小腹很明显的起伏着,“你不是演戏的材料,起来吧。”自小,杜萧然都是僵硬的孩子。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把脸侧向一边,躺着。
杜姜末不耐烦的看了看表,死死的闭着眼。记得小时候,他最讨厌无声无息这个成语,杜萧然偏偏爱用它,他说,哥哥,你怎么每次都来的那么无声无息?哥哥,你看见那朵花,开的多无声无息的。
“喂,告诉他们,兔子可以出笼了。”
杜萧然听到杜姜末的话,突然拔下胳臂上的针头,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