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伟一叠声喊道。
肖宇手停住,真想清楚了?
陈家伟立刻点头,真想清楚了。
肖宇道,“上车吧。”
陈家伟像得到了赦令,手脚并用,慌忙爬进车里。
肖宇冷笑声,也上了车。
车门重新关上,空调的温暖再次拂面,陈家伟裹紧衣服,蜷缩在后大座一角,眼中的凌冽荡然无存。
现在他心里只有念头,无论如何,他也不愿再下车半步。
那种触摸死亡的感觉,太让人窒息。
又支烟递到他面前,陈家伟没敢接。
肖宇把烟往前递递,“抽吧,既然想清楚了,外边的风雪就和你没关系了。”
陈家伟接过烟,抽口,苦笑声,“肖宇,刘主任对你的背调,我也看过,知道你在秦州和云城都是狠角色,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狠。
上次我向你道歉是被逼的,但这次,我真服了你了。”
肖宇摇摇头。
“陈总,就算你想活着,也没必要说违心话恭维我。”
陈家伟又声苦笑,“我不是恭维你,我入职场这么多年,一路拼杀上来,大大小小的事经历不少,也算是伤痕累累,可今天的事,我是第一次经历。
刚才在雪地里孤助无援的时候,我真以为我要死了,我所有的拥有就要这雪地里,被寒风和雪花带走。
陈家伟,陈大炮,最后是被冻死的,这在业界将会是多大的笑话。”
陈家伟说着眼睛潮湿,声音哽咽。
肖宇默默看着他。
车内陷入沉静,雪花落在车窗上,车窗外一片雪白。
一支烟抽完,陈家伟才抬起头,重新看向肖宇,“你不是想和我聊聊吗,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为什么不说话?”
肖宇看着他,“我觉得你现在不是想和我聊,是想和另一个人聊吧?
刚才在雪地里,孤立无助的时候,你肯定也想到这个人。”
陈家伟顿顿,“你说的是张凯?”
肖宇点点头,“陈总,你看过我的背调,我也了解你的出身,咱两其实有相同的地方,都是草根出身,起步时,除了拼劲和狠劲,其它一无所有。
我们却不愿意继续草根,都想改变现状,就像在这茫茫雪地上,豁出命也要趟出条生路。
可现实告诉我们,仅凭自己的力量,一个人是走了多远的,对吧?”
陈家伟没答话。
沉默良久道,“再给我支烟。”
肖宇点给支烟,点上,自己也点上。
两只烟枪同时喷涌,烟雾在车内飘荡一会儿,陈家伟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肖宇回应可以。
陈家伟道,“是谁当初拉你一把。”
肖宇毫不犹豫,“我老婆,如果我没有碰到她,我不会有今天,尽管期间我也付出很多努力,但我永远都得承认,她是我的贵人。”
“即使被人永远称为上门女婿?”
陈家伟道。
肖宇一笑,“只有内心一直卑微的人,才会永远只记得卑微的字眼。”
陈家伟脸色微微一变,“你是在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