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一口气，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啊。

“嘟嘟——”

汽车打了两声喇叭，旋即停在了门前的车位上。

徐国医扶着柳非凡下了车：“小心点，你的伤不能有拉扯。”

他还是没想明白，柳非凡的伤势，怎么会恢复得这么快，但能恢复就是好事，不然他也还是要担心的。

“没事的，我感觉好多了。”

柳非凡道。

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似乎睡了一觉之后，伤口就在加速愈合，恢复得很快。

两个人走到门口，突然停住了脚步。

“爷爷！”

柳非凡喊了一声，站在门口的柳云龙，轻轻嗯了一声，并没有看他，视线却是落在徐国医的身上。

两个人，四目相对。

这还是徐国医第一次主动来柳家来吧。

“亲家，”

徐国医开口，“我没照顾好非凡，跟你说声对不起。”

柳云龙没有说话。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柳非凡张嘴，想缓和下气氛，可徐国医却是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不要插嘴。

“还有，我今天来，是想当面跟你道个歉，二十年了，我早应该来的。”

说完，他郑重得鞠躬：“对不起。”

“当年我做错了，我不该反对柳杨他们两个，结果弄成现在这副样子，我悔不当初啊。”

若是能重来，他肯定不会再固执，不会再等着女儿来找自己，而是会主动去找他们，祝福他们，放下自己那该死的自尊心和面子！

柳云龙还是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不苟言笑的模样，似乎还带着一丝生气。

沉默了片刻，柳非凡都有些忍不住了，柳云龙才开了口。

“我生气，不是为我柳家生气，也不为我儿子生气，那个时候的柳家，的确配不上你徐家，我柳云龙心里清楚，”

他看着徐国医道，“我是为你女儿气！”

“多好的一个女孩啊！她能成我柳家的儿媳妇，是我柳家的福气，是我柳云龙祖上积德了！”

“但你呢？”

他突然大声起来，“你配当一个父亲吗？啊！”

“爷爷……”

柳非凡想劝说两句。

“你闭嘴！”

柳云龙吼道，“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柳非凡哪里还敢说什么。

自己爷爷什么脾气，他难道还不清楚么？上过战场上的人，生死都从未放在心上，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彪悍的气息。

“是我做错了。”

徐国医摇着头，眼眶通红，“是我错了啊！”

他现在就算后悔，就算被柳云龙当街大骂，他都不敢反驳一句。

“所以你不用来我柳家，你没欠我柳家一丝一毫，”

柳云龙不客气道，“你欠的是你女儿的，用不着跟我道歉！”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徐国医红着眼睛，苦笑一声，没有再说话。

柳非凡有些看不下去。

“爷爷……”

“怎么，到家了也不进来？还是想以后都不回家了！”

柳云龙转头看着柳非凡，冷声说道，“要是觉得外面更好，以后都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