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发生了何事,只要进到界神碑内就一切都安全了。 w w .w .
就在此刻,宇文博身前的空间突然破碎掉,直接露出一个白衣人影,就好像他一直都隐藏在那,只不过伪装突然消失了一般。
白衣人影沉稳的脸孔上浮现出轻蔑之色来,嘴角更是挂着一丝冷笑,轻轻一掌拍出,整个空间为之一阵,似乎四周的规则之力在他的掌力之下全都汇聚而来,轰向界神碑。
“轰”
巨大的震颤之声,界神碑在此人的一掌之下震飞了回来。而同一时刻,那两名武帝也破开了他的剑海,纷纷出手,两股力量相互交织在一起盘旋而下,穿梭在叶玄四周,要将他震得粉碎。
而且两人似乎有备而来,一早就知道他会瞬移一般,拳风之下将所有的空间通路尽数封死,无法动用魂力瞬移。
“住手,不要杀他”
白衣男子轻轻冷喝一声,眸子中闪动着冰寒的寒气,居高临下的望着叶玄,脸上尽数都是轻蔑之色。
叶玄脸色凝重无比,刚才那两名武帝联手一击若非被这白衣人喊停,他怕是直接重伤倒下了。那两名武帝似乎专门修炼的联手秘法,能够晋升武帝已经是天纵之才了,很少有人会进行团战,这两人对付他一名武宗都要联手,完全不给人活路
“哼”
两名武帝同时重重哼了一声,急忙撤手,各自施展出不同的印诀来,在空中结合在一起,那两股交织在一起的攻击立时散开,化作两股不同的力量分射开来,消失在天际。
宇文博在白衣男子出现的瞬间,就脸色大变,急忙朝远处逃遁而去,他知道叶玄此刻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救他。
可就在他冲出才十多米,就受到一股无形之力的阻挡,无法突破半分,顿时脸色灰白一片,满是惊恐和绝望。
白衣男子双手结印,直接囚禁了一方天地,任何力量都无法突破,他轻笑道:“宇文博,既然我们出手了,你就别指望有人可以救你了。”
“是吗?”
乌鸦冰冷的声音响起,一道剑气在黑夜如闪电破空,瞬间袭至,化作一道剑海,轰隆隆而下,照的四周一片明亮。
叶玄也倏然动了,他知道乌鸦的一剑之威,足以破开那囚笼,身化雷霆飞袭而上,穿梭在黑夜里不过瞬间,等待剑气破笼的一刻下去救人。
“没用的”
冰冷不屑的声音响起,白衣人随意抬起右手来,握拳往乌鸦的剑气上轰去,众人只觉得四周空间在这刻倏然收紧,仿佛瞬间被凝固了一般,受到极大挤压。
叶玄瞳孔骤缩,他明白这是空间内的所有能量都被此人抽取一空,即便他身化雷霆,也在这帝气之威下被死死镇压住,无法动弹了。
而白衣男子一招抽取了天地之力后,便化作无穷掌力,轰向乌鸦的惊天一剑
拳风还未抵达,剑芒就受到那挤压的空间之力影响,开始变形了,随后掌风攻至,直接将那剑气压制住,竟然被硬生生的困在空中,无法触及囚牢
“什么?”
乌鸦和叶玄都是心神大震,如此强大的一剑竟然被此人随意一拳就压制住
白衣男子的实力甚至还在须丹荷之上
他到底是谁?
那僵硬的脸孔上没有表情,极度的陌生。
此刻数道人影也从天元商会驻地中冲起,围拢而来。
“哈哈,被人制住了吧,还是得我来救你”
狄云的身影骤然浮现,那白衣男子拳意压制之下竟然丝毫不受影响,同样的一拳轰出,自成世界荡漾开来。
“嗯?你就是那个专心只修一拳之人?果然拳意通天”
白衣人眼中露出讶异之色来,随后淡然道:“只是修为太弱,可惜如此拳意世界。”他语气化作命令,道:“抓住宇文博”
随后那施展出牢笼的左手收了回来,在身前捏诀,两指同时点出,冲入狄云的拳意之中,如同一个漩涡之眼旋开,巨大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涌入,开始将那拳意世界压得不断收缩。
他左右手分别出招,竟然轻易将两人全部困住
剩下的两名身影闪动,一人朝着宇文博而去,一人在空中踏出一步,就来到众人之前,冷冷的望着天元商会冲来的那几道人影,身上杀气澎湃而出
白衣男子感受到那股杀气,眉头一皱,道:“拦住他们即可,主上有令,不得在此地杀人。”
那名武帝的脸孔抽搐了一下,眼里露出不甘之色,右手在身前凝聚力量一挥而出,好似棉花糖一般拉出一条长长的光芒,直接弹射了出去,在不远处倏然膨胀开来,余波之力好似海浪推开,虽然凶猛却不凶残,立即将那几道光芒淹没进去,远远震开。
另一名武帝则是瞬间出现在宇文博上空,狰狞的朝他抓了过去,另一只手上浮现一方小盒,拇指轻轻一挑就倏然打开,里面露出一个金色小阵,正是用来困住魂魄的。
宇文博的魂影在空中光芒闪烁不定,突然凝指点出,一道攻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在那名武帝掌心,竟然如绝寒之物入手,整个手臂上瞬间结出冰花,掌势一凝。
宇文博在一击之后,身影更加暗淡起来,立即化作一道光芒冲向叶玄。
“废物”
白衣男人倏然冷喝一声,眼中爆出怒气来。
那名武帝脸上浮现出羞怒之色,手中帝气一凝,立即震碎冰花,一拳轰出,随后追了上去。
“恶、允、悦,恨……”
一道道低沉的声音从乌鸦口中念出,天诛荡魔剑上震出道道剑芒,一股恐怖的气息散发出来。
白衣男子脸色微变,虽然乌鸦的实力他并不放在眼里,但这柄天诛荡魔剑可是九阶巅峰存在,而且乌鸦一直以身养剑,祭炼在自己体内,用全身精血和魂元去滋润它,随时可以解放出最大威力来
“爱、绝、声、触……开”
随着最后几个字吐出,宝剑上发出恐怖的颤鸣声,剑灵在一声声的嘶吼,对被人压制感到极其的愤怒发狂,剑意一下子骤然增强,摧枯拉朽般破开白衣男子的拳意镇压
“哼,的确有两下子,难怪主上会让我亲自盯着这边。”
白衣男子虽然惊讶,却丝毫没有慌乱,右手变了个诀印,一道古怪的符文破掌而出,手中一片金光灿烂,一掌拍下。
一个金色的蝌蚪文在他掌心上飞出,化入空中骤然变大,好似无穷规则出现,再次将乌鸦的剑意压了下去。这一次连那剑灵的嘶吼也一道压制住了,似乎没了声音。
“什么?”
乌鸦大惊,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哪怕再如何不敌,剑灵的嗜血战意就从来没有消减过,此刻他能够分明的感受到那剑灵似乎没了脾气,内心的震骇是无以复加,“怎么会这样”
叶玄也是瞳孔骤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来,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在战斗中施展出这种金色蝌蚪文来,证明白衣男子是真正掌握了这一个字
他顾不得震惊,在乌鸦破开那拳意镇压的时候,他身上的压制也得到了释放,直接瞬移过去,伸出手要将宇文博拉入界神碑内。
白衣男子脸色大变,急忙喝道:“若是不能得,便直接毁了”
那名武帝心神一震,猛然间瞳孔内爆发出极大的怨气来,如此小的任务他都没能完成,屈辱感在内心蔓延,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在身上爆发出来,临空将宇文博镇住,随后直接张开口来,吐出一道剑气,飞袭而下。
叶玄大惊,在对方帝气的镇压下,自己的力量完全无法渗透进去。
宇文博脸上露出一丝决然,无奈的苦笑道:“生死有命,想不到还是没能逃脱。老友,一见之下竟成永诀。”
第二卷须弥山第0674章留待何人?
叶玄浑身大震,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突破那武帝的全力镇压,他脸色一片冰冷,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宇文博苦笑一声,摇头道:“被人暗算了,只是想不到你竟然还活着,怎么我就没有这么大的命。”
叶玄脸色铁青,双目中怒火焚烧,低吼道:“是谁?是谁做的?”
宇文博叹道:“以你现在的实力我无法告诉你,等你有实力知道真相的时候,自己可以查的出来。不过……”他略微犹豫,还是叮嘱道:“不过我提醒你,千万要提防丁玲儿”
“什么?”
叶玄的身躯大震,眼里满是难以相信,这个名字灌入耳中,几乎炸裂他的耳膜,震入心房,心神受到的冲击甚至比重伤他肉身还要来的强烈
那武帝的一招终于落下,他的瞳孔倏然发大,想要去抓住宇文博,却显得那样无力,巨大的光芒在眼前绽放,他用手捞了几下,却什么也抓不住。
“去年紫陌青门,今宵冰魄云魂,断一生零落,千秋万古,来年狂歌痛饮处,留待何人?”
宇文博的身影在光芒中越来越淡,只留下轻轻的诗吟在黑夜长空中响起,带着对生的眷恋和叹息,最终消散。
叶玄的瞳孔变得一片空洞无神,挥手一抓,全落了空。
白衣男子见宇文博灰飞烟灭,这才松了口气,脸上浮现出冷色来,哼道:“还是没能抓捕回去,不过死了也总比逃掉的好,走”
他轻喝一声,右手五指一抓,那个金色蝌蚪文在空中瞬间消失,左右也是掌力一推,便震开了狄云,身体在空中连连闪动之下,就高高临空而立,那两名武帝也倏然回到他身后,三人都是冷冷俯视下方。
白衣男子淡然道:“寂寂长夜,打搅诸位了,抱歉。继续休息吧,明日还有武决呢。”
身后的两名武帝脸上浮现出不屑的冷笑,三人在空中一闪,身影就缓缓的淡化,最终消失在长空中。
整个黑夜变得一片寂静下来。
“玄少”
乌鸦两人急忙冲了过来,狄云看着叶玄冰冷的脸色和空洞无神的目光,惊道:“玄少,你没事吧?”
叶玄整个人呆滞在那,如同失了魂一般,显然是刚才之事对他的冲击太大了,无法回过神来。
乌鸦和狄云互相望了一眼,都难掩心中的震惊之情,能够让叶玄受到如此巨震之事,绝不简单。
乌鸦小心的问道:“刚才那道魂影是何人?”
叶玄那空洞无神的双眼渐渐恢复了过来,扩张的眸子开始急剧缩小,光芒却是极度的凝练起来,越发冰冷,让两人都是感到丝丝寒意,忍不住心颤。
“噼里啪啦”
叶玄的双拳猛然间握的铁紧,一连串的骨爆之声响起,空气也在被压缩的层层暴开来,他用低沉的声音一字字嘶声道:“宇-文-博”
“啊是他”
两人都是躯体一震,骇然相望,他们终于明白叶玄内心的愤怒何来了。
刚才在他眼前被杀的,竟然是昔年好友
两人心中都太多疑惑,既然是宇文博,为何会在此地出现?又如此轻易的被人截杀?
“玄少”
外面涌入大量的武者,都是天元商会之人,刚才的打斗他们直接被那武帝强者一招震了出去,虽然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却无一人毙命。
特别是丁玲儿和洛云裳,抢在最前面,上前来一左一右的扶着叶玄的手臂,同时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那股煞气,皆是浑身一震,目光询问似得望向乌鸦和狄云。
乌鸦和狄云都是皱着眉头,此刻人多混杂,不便明说,都是默然不语。
叶玄突然盯着丁玲儿,冷冷道:“刚才你们冲进来时,那名武帝一招出手,可有人伤亡?”
丁玲儿心神猛然一震,叶玄那冰冷的目光如同刺骨寒刀,直入她的心扉中,没由来的一阵疼痛。虽然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那目光中的冰冷和漠视,却是从未在叶玄的眸子中见过。
她突然间觉得觉得自己坠入冰窖之中,心一下子破碎开来,浑身好冷,好怕,一些子慌乱了起来,声音颤抖道:“没……好像没……,为何玄少要这么问……”
叶玄眼中的冷意更加寒了起来,道:“你这些手下很强啊,在武帝一招之下竟然没一人死?”
丁玲儿脸色一片灰白,没有任何血色,不知如何回答,只是身体不由得哆嗦起来,觉得越来越冷。
洛云裳也发现了不对,叶玄身上传来的冷意从手中蔓延到她身上,也是一阵冰寒,但那九阳神体在这一刻涌出一片暖意来,直接化解了冰冷,甚至通过双手传到了对方体内。
叶玄感受到那丝丝暖意,眉头轻蹙,浑身的暴戾之气锐减,眸子中的寒气也渐渐驱散,他也觉得自己的质问有些过分了,叹口气道:“我有些乱了,要一个人静静,你们先离开。”
丁玲儿一阵酸楚涌了上来,大颗的眼泪簌簌而下,抿着嘴尽量忍着不让自己大哭出来。
叶玄不再理会众人,转身便进入小屋内,将门关上。
除了乌鸦和狄云外,所有人都是不明所以,一个个愣在那,有几人更是心中有气,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玄少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我们看他这边有状况,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听他那话的意思好像是巴不得我们被打死似的,太气人了”
“就是,虽然大伙实力低微,但也因为敬佩他,敬佩丁会长,这才冒死前来,他竟然说出如此让人寒心的话下次再有这种事,我翻个身继续睡觉”
“连丁会长对他那么好,都被他给气哭了,此人当真不可理喻,下次谁也不要来了”
听着大伙的抱怨,乌鸦和狄云都是皱起了眉头,正要解释时,丁玲儿突然开口了,平静的说道:“事出有因,大伙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并不知道,大家千万别因为表现而产生抱怨,从而怀疑玄少。这些日子相处以来,玄少的为人处理大家都应该清楚,这其中一定有我们所不知道的情况。”
她的泪痕还挂在脸上,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却是异常的平静,眼中看不出任何神采。
“嗯,丁会长说的也有理,玄少似乎也受了不小的打击,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大伙都散去吧,一定可以云见天开,明日玄少还有武决之事,让他冷静会吧。”
丁玲儿的威望极高,一开口便有人响应起来,人群这才渐渐驱散,只剩下丁玲和乌鸦等四人。
洛云裳上前去微微挽着丁玲儿的手臂,终于人群一散,丁玲儿身躯颤抖一下,再次大颗的眼里淌了下来。
洛云裳赶忙安慰道:“玲儿妹妹别伤心了,你刚才不也说玄少定然有隐情吗?”
丁玲儿微微点了点头,虽然如此,但一想到叶玄刚才那如陌生人一样的目光,内心就一阵的害怕和冰冷,还有极度的无助。
洛云裳望着乌鸦两人,道:“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乌鸦叹了口气,道:“其中原委我也不是太清楚,只不过刚才玄少的一位故友在他眼前生生被人杀死了。”
“啊?”
两女都是一惊,眼中露出骇然之色,丁玲儿委屈无比的心情也一下子抛开了,仔细聆听起来。
乌鸦将事情仔细说了一下,其实整个事件的过程十分短,他也不过就是出了两剑而已,仅仅是两剑的时间,宇文博终究是被杀了。
“宇文博……”
丁玲儿惊道:“异宝楼三长老,为何会在我们小院之中向玄少求救?异宝楼此刻有崔博和三名长老坐镇,若是他去了异宝楼驻地,怕是没人可以伤他吧
众人也都是十分不解,洛云裳皱眉道:“听你们说,那宇文博逃来的时候就已经是魂体,也就是说敌人异常的强大,连他的肉身也在一早就消灭了,这的确有些奇怪。而且能够无声无息灭在烟雨城灭杀宇文博的人,实在令人猜测的有些惊恐啊。”
三人都是心中一震,洛云裳的话中之意他们都想到了,能有这番实力之人,的确是屈指可数。
乌鸦脸色凝重道:“而且宇文博逃到此地向玄少求救,却没去异宝楼,那杀他之人莫非就是异宝楼之人?”
狄云摇头道:“你这个分析也有道理,但是如何解释那白衣人所说的主上命令?”
乌鸦敲了敲额头,沉思道:“这也正是百思不得其解之处啊,那白衣人的确说了主上命令不得在此地杀人,似乎对天元商会十分照顾呢。”他露出古怪之人望着丁玲儿。
洛云裳瞳孔一缩,怒道:“乌鸦,你这是什么眼神”
乌鸦苦笑一下,将脸孔扭了过去,道:“不得不让人联想啊。”
丁玲儿浑身一震,颤声道:“玄少便是因为这个所以怀疑我的吗?”
“不仅是如此。”
乌鸦叹道:“若是我没听错的话,宇文博在魂飞魄散之前,生怕玄少实力不够去找人报仇,故而不肯将事情原委说出,而只是……”他的话停了下来,似乎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说。
洛云裳道:“这宇文博也的确是性情中人,考虑的极其周到。能够如此轻易灭杀他之人,即便是玄少此刻前去,怕也是凶多吉少,而只是什么?你可不可以不吊我们胃口?”
狄云接口苦笑道:“你没听错,因为我也听到了,那宇文博临死时的确是说让玄少千万要警惕丁玲儿”
“警惕我……警惕我……”
丁玲儿一阵失神,怔怔自语道:“我与那宇文博不过只有数面之缘,并无深交也无仇恨,他为何临死之时还要陷害我一把?这下玄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我了。”
洛云裳也是大感讶异,抓住丁玲儿的手,道:“玲儿妹妹别太担心了,这其中一定有某种误会,我们都是相信你的。”
丁玲儿苦涩的摇了摇头,道:“宇文博也是一代高手,又是玄少前世好友,死前之言定是有所指,绝不会无缘无故,玄少现在定然认为我就是凶手,难怪他有是否无一人伤亡之问,而事实是那人的确对我们手下留情了。”
“这也正是最为头疼的地方啊。”
乌鸦道:“那白衣男子所指的主上,到底是何人?亦或者是天元商会的故友?他们不仅未杀一人,而且离去之时还关心明日的武决之事,难道是故布疑阵,让我们内部自行分裂?”
狄云道:“联手故布疑阵是有可能,但宇文博死前所说何解?莫非宇文博也被他们骗了?”
洛云裳道:“此事太过蹊跷,将来一定会有答案,玲儿妹妹我们肯定是相信的。至于玄少,此事对他的打击一定很大,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好友陨落却素手无力,任谁也难以接受,亦如当初在炎龙国……”
她的话一停,似乎触动了心中某根心弦,有些担忧的望了小屋一眼。
丁玲儿也知道她所言之意,一下子陷入了沉默,随后转移话题道:“明日武决怕是玄少不会参与了。也罢,他对天元商会所做的已经够多了。”
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商会之事,双决胜负已然不是那么重要了,一颗心空荡荡的无所依托,无所归属。
洛云裳眉头一皱,坚定道:“放心吧,明日玄少一定会想通的,我们相信她,亦如我们也相信你一般”
丁玲儿一眼扫过,三人都是坚定的神色,带着丝丝笑意,心中暖意流过,那无所寄托的心灵在此安放下来。
叶玄在小屋之中,四人的交谈他听得清清楚楚,他何尝不知其中有蹊跷,但宇文博之死对他打击极大,那种无力感和当初在炎龙国一般无二。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子,友人,抓的抓,死的死,而这一切都是发生在自己面前,只能毫无力量的看着,看着,看着……
他痛恨这种感觉,前世飞扬跋扈之时,虽说不是天下无敌,可以为所欲为,但凡事只求一心,即便不敌,至少有反抗的力量,任何事都能够为之一搏,而这两次,他却连搏击的资格也没有。
只因实力相差实在太大。
虽然平日里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感觉,但那只能在年轻一辈中称称雄,遇到这个大陆上真正高手的时候,根本上不得台面。
我辈武道之所求,无非是让自己翱翔九霄,天空之下再无可束之物。让亲人朋友得庇荫,天空之下再无敢动之人。所有自己在乎的,以及在乎自己的,都能自由自在的,有尊严的活着
尊严、活着……
叶玄默念着这两个字,一闪便隐入界神碑中。
修炼、修炼、疯狂的修炼
此刻唯有疯狂的修炼才能发泄他心中之恨,才能弥消内心的痛苦。
翌日,晨曦破晓,武决之战在中央广场之地开启
严格说来已经是武决的第二天了,但这次才是七大商会参与进来,受万人瞩目。
武决的安排和术决一样,都只有七大商会的席位和一些零散的坐席给武帝级别的强者,其余之人任你是一会之长也好,武尊巅峰也罢,都得老老实实的站着。
决战之地乃是在一件九阶玄器—-天罡珐琅盘上
这天罡珐琅盘本身就是一件专为决斗而炼制出来的玄器,造型极为精巧美观,乃是采用天下三百多种最为坚固之物参合在内炼制而成,放大了出来就是一座气势磅礴的擂台,底座由七层构筑,每一层上面都凝刻有强大至极的阵法,以护住玄器在比斗之时被武者损伤。
这种天罡珐琅盘也不知是何人在何时所造,流传下来的一共有两件,一件落入商盟之手,还一件原本在圣域之中,数十年前的天地风云榜便是在另外一块天罡珐琅盘上武决,只不过在五十进二十的进阶战中就被人彻底打爆,不复存在了。
如今整个天武界下就剩这块独一无二的存在。
崔博等人联手将天罡珐琅盘祭出,顿时空间一凝,一股蓬勃之力从几人联手的阵诀之中扩散开来,一块如墨锭大小的玄器在众人联手解封下,缓缓变大,在中央之地展现出来,传来阵阵澎湃的器蕴和古意,让所有人在这种雄伟庄严的力量之下屏住呼吸,肃然起敬。
“轰隆隆”
阵盘降落,压在大地之上,就震起冲天的尘灰,让人眼不能视。
四尊高大的武士塑像立在四个角落,手中施展着不同的招式,有的握拳,有的出掌,还有的双手结印,无一不是高大威猛,给人一种极其霸气之感。
崔博飞身而入,第一个踏足在天罡珐琅盘上,目光扫视之下,全场一片肃静。
他微笑着朗声道:“商盟武决,正式开始,先是由各商会领队之人进行抽号。”
一名婀娜多姿的妩媚少托着一个金色圆盘走上前去,上面放置着一排排的圆形小球,闪烁着青色光芒。
崔博笑道:“抽号之物采用碧霞石制作,任何人都无法用神识探得其中情形,已经由七大商会领队之人检查分辨过,绝无问题。”
他屈指一道劲气弹出,射在那金色圆盘上,上面的二十个青色小球瞬间飞入空中,在天罡珐琅盘上空不住的旋转起来,“二十位领队之人,请抽取吧。
十多道身影凌空而起,抓向那空中小球,随后落在珐琅盘上。
只剩下最后一枚,崔博举起手来就飞下,落入其手,紧接着一道光芒打出,射在珐琅盘外,展开成一道水幕,二十个金色的名字在其中闪烁不停,他笑道:“诸位,号码公布出来吧。”
台上众人逐一展开自己手中之号,目光不断的在别人手中扫视,以寻找第一次对决之人。
让人意外的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第一时间汇聚在了丁玲儿手中,只看到一只粉嫩洁白的拳头。
权民轻笑道:“丁小姐,看你样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莫非是手中号牌是必死之号?”
丁玲儿的目光从天元商会席位中央那个空荡荡的坐席上收敛了回来,冷冷道:“必死之号?试问有哪一组能够让天元商会必死的?是你们吗?权长老。
她的话中寒着极度冰冷之意,目光也冷冷直视过去。
所有人都是心中一惊,这完全不是丁玲儿那温文尔雅的性格,美艳的外表之下仿佛藏了一柄尖刀,开始露出锋芒刺人。
权民愣了一下,随即“嘿嘿”一笑,道:“丁小姐很大的火气呢,我看那叶玄现在还没有现身,莫非是出了什么状况?”
丁玲儿冷冷道:“似乎你们的亲家也没来,权长老不关心自己的事,倒是对我天元商会颇为关心啊。”
曼多商会的席位上,同样缺席了尘风,就是水洛烟也没有看到人影。
权民脸色一僵,浮现出丝丝怒气来,他现在最恨人家谈“亲家”这两个字,着实让他感到一阵丢人,狠狠道:“这就不需丁小姐操心了。希望等会叶玄不要遇到尘风,否者输了事小,死了就不好玩了。”
他举起自己手中的号码球,青光一闪,浮现出一个“六”字来。
“啊”
台上一名老者立即脸色发白,满是懊恼之意,连连摇头不已,叹自己运气奇差。他举起手中号牌来,也是第六,心中生出无奈之意来,对上尘风几乎是必死之局。
其余之人也都十分紧张,生怕遇到尘风、左丘明和叶玄这几大夺冠热门。其实遇上七大商盟的弟子都是必死之局,那剩下的十三家只希望彼此之间相遇,还可以多撑几场。
丁玲儿缓缓展开双手,那青色小球上一个偌大的“七”字。
许多人都重重松了口气,只有一名商会代表铁青着脸盯着丁玲儿的手,脸上如罩寒霜,冰冷不已。
他手里也正拿着一个“七”字号牌,碧霞石的原料都被他五指灌入元力之下捏的变形了。
丁玲儿神色没有任何波动,对手是谁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空荡荡的席位让她的内心也一阵空洞。
从入席到现在,她整个人从头到尾都心不在焉,同时内心也一个重重的疑惑让她寝食难安,问题的核心—-宇文博到底是何人所杀?一直煎熬着她内心
除了号牌外,二十名的参照弟子也是最受人瞩目的,只不过尘风和叶玄的暂时缺席,让绝大多数目光都落在了左丘明身上。
缺席了术决如此重要的赛事,定然是在闭关修炼,身为商盟年轻一辈第一人,北域四秀之一,那四面而来的敌视目光是不会少的。
任光苒淡淡道:“这些杂鱼你都不用考虑,最大的目标便是那叶玄和尘风,但这两人都未曾出现,着实有些怪异。宣长老,你那边可有何消息?”
术决之时就闭关不出的宣玉堂此刻也赫然出现,他那张枯黄的脸孔依旧不变,毫无生气的说道:“的确是有一些消息,但都不重要。尘风那边,据说前日尘风一人独自先来的烟雨城,在城外数百里处被人打成重伤,这几天都潜在曼多商会疗伤。至于那叶玄……”
他浑浊不堪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光芒,道:“据说昨日天元商会内发生变故,似乎有场大战,不知起因和结果,也许那叶玄受伤了也说不定。”
宣玉堂的声音极小,施展秘术控制了范围,只在异宝楼的席位上传开。
异宝楼之人全是大吃一惊,一个个骇然相望,任光苒更是惊道:“如此大事,你竟然说不重要?为何不同大家说,也好一起商量对策”他的语气之中颇有责备之色。
宣玉堂淡淡说道:“重要?这两件事对飞雨武决毫无于系。而且以刀剑宗和叶玄的能力,即便是受了伤,也足以在短时间内恢复。”他顿了顿道:“我猜没错的话,等会决战开始就能看的他们出现了。”
任光苒愣了一下,随即默然,宣玉堂说的也的确在理,这么一听好像确实不是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飞雨竭尽全力,打败一切敌手
天罡珐琅盘上,随着牌号的逐一翻开,那水幕显示的对战表上秩序也排了出来,大家的目光落在两名第一号上,唐劫对战钱无敌
罗婴看着对战表,脸色有些冷峻,凝声道:“梁玉依那十日当空和那飘渺的隐身之法,你可有对策?”
唐劫那静静流淌的血液在这一刻逐渐燃烧起来,脸上变得妖异无比,“嘿嘿”一笑道:“那天她同叶玄的一战我虽没看,但也有所耳闻况且叶玄都能赢他,我自然也可以”
他转头撇了一眼在旁露出不屑之色的唐心,冷冷道:“我可怜的弟弟,等着看你大哥夺取第一,再来收拾你吧”
唐心脸色一变,正要发作,肩膀上立即被一只手按住了。
隐龙的嘶哑的声音响起,道:“对付他这种人,根本无需我们动手,切勿动怒了。”
罗婴和唐劫都是眉头微微一皱,不知所指。
唐劫冷哼不已,一声长啸从口中响起,震入九霄之中,声音尖锐而绵长,让人耳膜一阵难受,靠他较近的一些实力低微武者更是倒霉,直接将耳膜震破,痛苦不已。
“哈哈”
一声大笑响起,立即将尖啸声打断,狄生花整个人飞了出去,在擂台的另外一边也布下一道水幕来,笑嘻嘻道:“下注啦,下注啦”
武决是更胜于术决的赌场,有一半以上的人来烟雨城就是为了参赌的。
“开赛后就禁投了,赶紧下注”
狄生化一声大笑,立即大批的人疯涌过去,瞬间将唐劫和梁玉依两人的风光夺走了。
唐劫脸上一片恼怒之色,他刚才长啸就是为了配合下气氛,提升自己的士气和威望,就这么活生生的被狄生化打断,甚至上场都没几个人关注,心思都在那赌注上了。
“呵呵,我可怜的蠢哥哥啊,加油了”
唐心会心的一笑,嘴角露出讥讽之色来。
“哼,看你还能笑多久”
唐劫恼怒一哼,身影闪动下,就出现在了天罡珐琅盘上,双手抱胸而立,冷冷看着梁玉依一步步的上来。
梁玉依身后传来须丹荷冷冷的命令,“若是这次再输了,后面的比试你也就不要参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