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没想到,我竟能有机会,亲自面对七大噩梦领主”
胖女人喃喃道,面庞垂下的脸上,凝重无比。
她现在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一向隐匿于世的巫师塔拉莱耶,会出手了。
因为,这可是除了噩梦之神外,凌驾于整个噩梦的最高点,七大噩梦领主之一啊。
毫无反抗之力的,就侵蚀了一位实力强悍、经验丰富的正式巫师。
【a————】
圣歌中,一直未曾有所动作的玻璃罐头,终于动了。
他抬起手,整洁的黑色袖口上没有沾染上一点颜料。
他摘下左手的白手套,露出一只修长而血红的手。
这只手很美,骨骼分明,指尖修剪得一丝不苟,适合在琴键上翩翩起舞。
可它的上面,却没有皮肤的保护。
猩红的血肉裸露在外,能看到根根青紫色的血管,瘆人无比。
滴答、滴答。
血珠流淌下来。
而它的所过之处,红色的颜料,尽数被其吸收进去。
化作它的一部分,如滚雪球般,血珠越来越大,最终,竟在其脚下,形成了一片血泊!
血泊还在继续吞噬,像是沙漠中渴水的旅人一样,吸收吞并周围的颜料。
当那血泊延伸到安洛斯脚下时,他被侵蚀折磨的头脑蓦地传来一阵清明,圣歌仿佛被隔绝在外了般,变得模糊而朦胧起来。
当刚好笼罩住安洛斯时,血泊停止了蔓延。
然后,两名华服女孩,如完美地削掉苹果皮一样,从上到下剥离成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缎带。
同时,一条条白色缎带,也从血泊中升起。
无数条缎带缠绕在一起,升到半空,旋转着,竟组成了一支巨大的螺旋钻头!
几乎横贯了大半教堂,尖锐无比的前端,直直指向棺柩中的那双交握的手臂!
华生收起手,伸出食指,遥遥,指向棺柩。
于是。
钻头动了,它缓慢而不容置喙地朝棺柩刺去,散发出的庞大威压,令安洛斯不禁一阵心悸。
好强!
安洛斯兴奋地咬紧了下唇,甚至升出了把舌头割掉的疯狂想法。
以防自己不自觉叫出声,破坏了一直以来攒下的沉默时长。
腰间的心脏提灯,为他驱散虚妄,褪去那由圣歌带来的美好幻象,直面眼前这令人发狂的一幕。
血河翻涌,颜料如泥沼,扭曲的油画怪物在其内痛苦地沉浮、挣扎着,宛如地狱中受灾的罪人。
无数张姣好的画像少女,嘴巴一张一合,高声颂咏着主的恩慈,劝迷途的旅客皈依,膜拜于那实木棺柩下。
而半空,一尊巨大的白色钻头,在缓缓旋转着,侵染着鲜血,刺向交握的双手。
越靠近、速度就越慢。
到最后不到一臂的距离时,钻头已经慢到,几乎无法用肉眼看到它的移动了。
污浊的颜料自它洁白的表面溢出,又被新的缎带包裹吸收,循环往复。
滴答、滴答。
玻璃罐头没有皮肤的左手中,不断滴落着血珠,维持与补充着血泊。
安洛斯斜眼,看向另一位巫师。
油脂巨掌环护着肥胖女人,她双眼紧闭,不动如肉山,已完全只求于自保。
防护学派在此刻显现出超然的效果,即使不在血泊的范围内,也得以免受圣歌的侵蚀。
安洛斯收回视线,眸光闪烁。
——那么,我可以做些什么呢?
安洛斯不会想挺身而出,殴打色欲画家。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种无脑的行为与找死无异,还会白白浪费玻璃罐头的血泊。
他又不是什么热血漫男主。
前世,玩家并没有直面色欲画家。
即使有“超人”,参与了塞缪尔一战,在色欲画家显露的那一刻,也san值瞬间清零,死回了现实世界。
最终,玻璃罐头与色欲画家的这场角斗,以色欲画家继续沉睡为结束。
与千百年前一样,等待着她再度掀开棺材板的那一天。
所以。
安洛斯并不知道,色欲画家的打法。
塞缪尔的逃课打法,是在记录着历史的噩梦中发现的。
但没有哪个噩梦,敢直接记录七大噩梦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