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洛斯的眼瞳缓缓流转,变得如同星辰般璀璨。
一股无比可怖的气息,从他身上席卷而出,压在整艘轮船上。
狂风呼啸,带来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乌云压境,遮蔽了月色。
阿丽、摩尔三兄弟、理查德,以及听到声响,从船舱里出来的众人,都一脸错愕地望向天空。
只见翻滚着污浊色彩的乌云以轮船为中心,缓缓旋转着,裹挟着一股令人极其不安的气氛,仿佛有什么无比不祥的东西,即将酝酿而出似的。
啪嗒。
一滴液体,从乌云中滴落到甲板上,正巧落到阿丽脚旁。
她怔愣地低头望去,意外地望见了,一滴殷红的
“颜料?”
浓稠的颜料,呈发散状染在甲板上,倒映在阿丽的眼中。
紧接着。
哗啦啦——
一滴又一滴红颜料组成的雨滴,从裹挟着污浊色彩的乌云般倾泻而下!宛如从颜料盘中洒落一般!
以这艘轮船为画板,肆意地涂抹在上面!
“该死!”
阿丽惊怒交加,血荆棘包裹再怎么掩饰,也无法将液体完全抵挡住。
殷红的颜料黏连在她的秀发上,刺鼻的味道直冲鼻腔,带来一阵阵眩晕与刺痛感。
阿丽感到自己的侵蚀度在上涨,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她正处于现实中,又不是噩梦!
血泪如雨,倾盆而下。
安洛斯眸光闪烁,白发被殷红涂满,扬起头,半合双眼,在心内享受一般喃喃道:
原来,施法者也会受到侵蚀。
果然,实践出真知啊~
当红颜料聚集起来时,更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啊啊啊】
野兽般的嘶吼,从四周响起。
只见一个个形状扭曲的油画怪物,正从浓稠的颜料中爬出,面目狰狞而可怖。
简直,就是地狱的绘卷!
“这不可能.”阿丽颤抖地说,神态再也没有一开始的自傲与轻松,“为什么、为什么你的法术,是噩梦侵袭?!”
她朝安洛斯怒吼道,缕缕恐惧的气息,从她身上弥漫而出。
回应她的,是安洛斯那愉悦的笑容。
以及,挥起的手杖。
那纯白手杖的底端,直指向阿丽那张惊怒到扭曲的面庞。
去吧,我勇敢的士兵们。
【啊啊啊啊——!!!】
如同得到了指令一样,只听一阵令人心悸的嘶吼,所有从颜料中爬出的怪物,一齐扑向阿丽!
“离老娘远点!”
阿丽目次欲裂,血液从掌中喷涌而出,化作尖锐的荆棘,转瞬间便扎穿了好几个油画怪!
然而。
这些怪物并没有要害。
即使被洞穿、被砍头,也不会死亡,就像附骨之蛆一般,难以被杀死。
【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从四面八方包围着她,加上那疯狂扑来的一张张恐怖的面庞,无时无刻不是精神污染。
不行!
再这么下去,即使法力足够,精神也会崩坏掉的!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本以为简简单单几分钟就能结束的战斗,竟将她逼到了这种地步!
那小子也太邪门了吧!!!
就在这时,阿丽目光一凝。
视线穿过雨幕,注意到雨水其实并没有覆盖到一整艘轮船。
在边缘处,还有未被侵染的地方!
登时,阿丽脚步一转,血荆棘甩开油画怪,就要往空地冲去。
却在这一刻,脊背突然蹿上一股寒气!
——就知道,你会往那里跑!
安洛斯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骤然出现在阿丽的视野中!
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至了身前!
下一秒,裹挟着哪怕颜料都遮掩不了的璀璨月辉的利剑,在半空平划过一道圆弧,直劈向脖颈!
“呃!!!”
阿丽大牙咬紧,目眦欲裂,血荆棘瞬间从手臂攀附而上,护住了脖颈,同时身体猛地向一边躲去!
“咔嚓!”
当剑刃劈上血荆棘时,仿佛滔天巨浪拍打而上一样,刹那间将血荆棘尽数劈碎!
“噗呲!”
剑刃划过脖颈,留下了一道晶莹剔透的血红伤痕,宛如披在了宝石上一样。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丽竟是将脖颈处的血液凝固,提高了硬度,硬生生接下这一击!
但这也意味着,在得到治疗前,她只能一直维持施法的状态,且限制了脖颈与肩膀的活动范围!
“呃啊!”
阿丽突然痛呼出声,肩膀被从后袭来的油画怪咬住,喷溅出鲜血来。
“该死的小鬼!!!”
阿丽怒喝一声,咬牙切齿,瞪着安洛斯的眼中蔓上缕缕血丝,面庞用力到青筋暴起!
看着,就跟老巫婆一样。
安洛斯一甩剑花,浓稠的红颜料星星点点地落下,面带微笑,姿态始终优雅。
仿佛,不是一位参与生死战的巫师,而是一位展示剑术的骑士一样。
然而。
安洛斯的攻击,却一点不“骑士”。
反倒,如同最疯狂的暴徒一样,犀利无比,狂风骤雨般朝阿丽劈斩而来!
“咔嚓!咔嚓!”
血荆棘不断被斩断。
血雨倾盆,在安洛斯和画像的两面夹击,以及侵蚀度升高带来的抽痛下,阿丽显得力不从心起来。
落于下风,被安洛斯压制住。
没关系。
阿丽咬牙,艰难地抵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这么大型的魔法,绝对消耗巨大。
刚踏入正式巫师门槛的新生,容量不会超过200焦!
只要再抵抗住一秒、再抵抗住一秒就行!
等法术失效,就是她将这小兔崽子穿成人肉串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