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峤去制药厂忙碌了一日,等晚间回来,宅子里的下人告诉她,相府来人了,在这里等了她半晌,不见她回来,留下口信,让她回府之后去一趟相府。
沈峤看看天色也不算太晚,于是去了相府。
老王头见她回来,一向热情,压根不用通禀,直接将她请进府内。
然后,还是一如既往地唠叨。
“相爷一个人在喝闷酒,大小姐来得正好。”
“怎么,心情不好吗?”
“唉,昨儿甄家人来过,走了之后,二夫人就跟相爷又哭又闹地闹腾到半夜。相爷实在是心烦。”
就知道,甄家人肯定会来求父亲。
那么,今日父亲叫自己来,应该也是为了甄家的事情了。
沈峤径直走进饭厅,
沈相果真在一个人喝闷酒,招呼沈峤在一旁坐下,命人递上碗筷茶盏,屏退左右,然后开门见山。
“听说昨儿皇上去你的住处了。”
沈峤点头。
“皇上与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吃了一顿饭,然后就回宫了。”
“难道没有提起昨日宫中之事吗?”
“父亲指的,莫非是甄家大爷的事情?”
“对,皇上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只字未提。”
“昨儿甄家来人了,将在宫里发生的事情跟为父讲述了一遍。此事,你怎么看?”
“父亲又是怎么看?”沈峤反问。
“甄家人说,是中了沈北思的算计。”
“父亲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沈相面有怒气:“我没有想到,思思她竟然这样糊涂,难道就不懂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沈峤鼻端轻哼:“甄家荣光的时候,我们沾过什么光?如今甄家没落,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沈相有点难以置信:“父亲一直觉得,你比你两个妹妹聪慧,懂得顾全大局。”
“顾全大局?嘁,若非碍于父亲,不愿意让你左右为难,不愿相府被皇上降罪,当初她甄氏与沈南汐联手害我的时候,我就不会手下留情。岂会让她安生地在相府享乐?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今正是父亲你壮士断腕的时候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父亲难道看不明白吗?宫里那点蝇营狗苟,什么能逃得过皇上的眼睛?”
沈相一愣:“你的意思是说,皇上是将错就错?这话是谁跟你说的?”
“就冲着皇上治了甄家大爷的罪,却没有深究那些首饰是如何跑去鸟笼里的,您觉得,还不够明显吗?”
“可能,他只是不想揭穿你三妹。”
“父亲何必自欺欺人呢?”
沈峤微微一笑:“父亲是想明哲保身,还是与甄家同进退共甘苦,你自己权衡利弊好了。”
低头吃汤,不再多言。
沈相慢慢搁下手里筷子,一脸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