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峤没好气地低声道:“有完没完了?揶揄两句也就得了。”
“嘁,我还没过瘾呢。”穆锦衣得意洋洋地道:“我盼着这一天可很久了,今儿总算是让我看到你沈峤狼狈的样子,勉强算是解了气。”
沈峤瞅瞅穆锦衣身后,阳光映照在帐篷上一动也不动的黑影,暗中使了一个眼色,悠悠地道:
“你也不用得意太久,你迟早也会落得我这样的下场,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穆锦衣心领神会,掩唇而笑:“还在嘴硬呢?沈峤,不怕让你死得明明白白的。你可知道,你那天给我祖父下毒,宸王殿下是怎么知道的?”
“他做贼心虚,你二哥买通了那个小厮,去剪他的头发,他就立即觉察到了呗。”
“错!”穆锦衣得意地高声道:“是我偷听了你和我二哥说话,知道你在利用我二哥,所以我立即跑去给宸王殿下报了信儿。”
沈峤瞪着穆锦衣,愤怒地道:“原来是你,就因为你我之间的一点私怨,你可知道你坏了大事,迟早有你后悔莫及的那一天。”
“真是死鸭子嘴硬啊,沈峤。我还想过来劝劝你,早点供认出你串通南诏的阴谋,也好将功赎罪呢,看来,用不着了。”
沈峤抻着脖子又看了她身后两眼,这才低声道:“人已经走了。”
穆锦衣这才放松下来,但是仍旧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瞧你现在这窝囊样儿,真遗憾邯王殿下看不着。”
沈峤没好气地道:“我这么牺牲自己,造福你穆家,你还好意思讽刺我?”
穆锦衣轻哼:“别把你自己说得这么高大,司陌宸知道你晓得金蜂蛊的秘密,怎么可能还留你的活口?你逃得过初一,也逃不过十五。
你让我去给司陌宸报信儿,好歹,还能打消他对我的怀疑,算是物尽其用。”
物尽其用这个词儿咋听着这么别扭呢?
算了,不跟她计较。
毕竟,她说的也是实话。
当时,自己也想过,将有毒的药丸调换,让司陌宸计划落空。
可是,一旦撕破脸,司陌宸想要除掉自己,甚至是软禁靖王叔,那都是轻而易举。
到时候,就真的满盘皆输了。
权衡利弊之下,沈峤方才痛下决心,决定牺牲自己,暂时保全靖王叔。
于是让穆锦苼派人,偷偷地给穆锦衣送信儿,让她去找司陌宸揭发自己。
司陌宸早就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一清二楚,她的揭发不过就是画蛇添足,但是,好歹能令司陌宸消除对穆锦衣的怀疑,并且信任她。
沈峤低声问:“司陌宸不怀疑你了吧?”
穆锦衣摇头:“虽说不怀疑,但是你也见到了,此人多疑,谁都提防三分。而且他还是不让我靠近卓玛公主,所以,我也没有机会与卓玛公主说话。”
“阿诗卓玛肯定是中了司陌宸的毒,全身都不能动弹。你若是能想方设法给我取来一点她的血,我兴许能研制出解药。
只要卓玛公主能恢复行动自由,那么给穆老将军解蛊就简单多了。”
穆锦衣略带嘲讽:“你不是也取了我祖父的血吗?你这么本事,直接给我祖父研制出解药不就行了?何必这么大费周折?”
“说得轻巧,这蛊又不仅仅只是毒。打个比方,你祖父中了金蜂蛊,就好比是体内,或者脑中,寄生了许多有毒的蛊虫。
我可以暂时解除他体内的毒,可是这些蛊虫不除,就可以一直源源不断地释放毒性。所以,我的解药也只治标不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