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到了院子中,一看事情成了这个样子没有办法再呆下去,只好先离开再从长计议。
他转身快步离开了竹院,走在路上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憋屈,自己明明是去讨罚他的,没想到最后竟成了被赶出来的过街老鼠。
这个战北霄当真是太过阴险,竟将自己算计了,这个仇一定要报,他回到养心殿之后心神不宁,来回在屋中踱步,想起之前的种种往事,他将所有的仇恨全都堆在了战北霄一个人的身上。
若是没有他,自己跟凤倾华恐怕早已喜结莲理,自己也不用现在还受这种夹板气,要怎么样才能扭转这种局面?他思来想去觉得要对付战北霄决不能硬来,他不是爱耍心机吗,自己也因地制宜,拿同样的方法还回去,让他吃个哑巴亏还说不出什么来。
他坐下来陷入了沉思,用手指轻轻叩着桌子,突然有了一个主意,他的嘴角翘了起来,“战北霄,这可都是你自找的,并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你欺人太甚。”
他当即坐下来,喊了一声“来人。”
朔风从门外连滚带爬进来,他本来守在门外一直想找个机会打听一下竹院的事情,但元莫寒一回来就脸色不佳,他哪敢开口问,只好站在外边守着,若是公子喊人他不在,又要被殃及池鱼,做人奴才就是命苦。
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元莫寒终于喊人了。
他一个踉跄推门而进,紧跑两步到了书桌旁边,“公子,卑职在。”
元莫寒提起笔来,朔风马上就手脚麻利地铺上了一张宣纸,又去研磨,“公子,你这是要写信还是练字啊?夫人那边怎么样了?她有没有答应让公子一起去雪山?”
元莫寒脸色紧绷并不想搭理他,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嗯,她暂时还没有决定,等我明天再去一趟。”
朔风瞅着他的脸色也不敢再问下去,那就是暂时不会去雪山了,他心中也不知是高兴还是失望,他一直在想着,若是元莫寒去雪山,他很有可能会被要求跟着一块去,但以凤倾华的性格,定然不会带半夏一起去,若是这样的话他跟半夏又要分别好几天。
虽然他决定不了自己的去留,但心思免不了要想着这件事情。
他研着磨眼睛看着元莫寒要写什么字,元莫寒倒也不背着他,“你看了也不知道是谁,有此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免得有被杀人灭口的危险。”
朔风连忙将目光移开,“公子,我的这条命都是公子救的,已经多活了这么些年,你若是需要随时都可能拿走。”
元莫寒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撇撇嘴唇,“有这句话就够了。”
他在纸上写下了萧远兄三个字顿了一下,然后刷刷刷地写了几句话,很利落地将纸折叠了起来,卷成了一个筒状,“你将这个用信鸽送走。”
朔风还闭着眼睛伸手接了过来,“是的,公子,但用哪只信鸽呢?”
元莫寒看他这副贱贱的模样,有点好笑,“萧家庄那只。”
朔风蓦然睁大了眼睛,“公子,我们多年没有跟他们联络过,这鸽子不会将路都忘记了吧。”
元莫寒觉得志得意满,站起来往外走,“按我说的做。”
朔风嘴里嘟嘟囔囔地开始嘀咕,“萧家庄虽然近,这鸽子不一定回得去,不管了按公子说的做准没错。”
他来到了另一个屋子的窗前,打开了那只笼子,看准了那只灰色的鸽子,一伸手将它捉了过来,“小灰鸽,你有没有想家啊?今天你就可以回家了,给你的主人带点东西,千万要平安回到家里,公子还等着回信呢。”
他看了看鸽子脚上绑着的那个铁环,上面写着极细小的字,萧家庄。
他看到这三个字就想到了几年前的那个白衣少年,几年不见一定长成了一个翩翩公子,他将信牢牢系在铁环之上,然后将鸽子拿到了窗台上,伸出胳膊将手松开。
灰色鸽子扑棱楞地展翅飞走了。
朔风预感着明天会有事发生,他想起了半夏,这个时侯已经是未时,该用晚膳了,她一定在忙着给主人上菜。
他想到上次拿来的那两盒点心,他舍不得吃,还好好放在那里,他要等到她有时间的时侯一起找个地方一边赏月一边吃。
已经到了深秋季节,走在外面还是要披上厚一点的斗篷,他怀里抱着那两盒点心,手里提着一个大包袱往竹院那里走。
上次元莫寒让他上街买东西,他看到了街边铺子里已经开始卖披风了,他一眼相中了这件大红色的织锦有雪白毛领子的斗篷,当时挂在外面门口被店家当成招牌。
他进去问了一下价格要二两银子,他当时就被吓到了,他平时好一点的衣服不过几百文钱都可以买到,这件斗篷就要二两银子是他一个月的月钱,但他一想起半夏隔三岔五地就给做点心,再看这件斗篷这么好看若是穿在她的身上一定好看极了。
他一狠心就掏出二两银子就买下了。
他现在抱着这件斗篷走的飞快,外面夜凉如水,他却心热似火。
半夏已经收拾完了,将小葡萄送回了他的房间,凤倾化和战北霄也不用她服侍,她就早早地回到了西厢房,点上蜡烛拿起她的绣绷开始绣那副枕头。
她看着那鲜亮的颜色栩栩如生的两只鸳鸯,却被朔风说成是两只鸭子,她的嘴角就翘了起来。
她刚扎了两针好象就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还以为是听错了,这个时侯他不会过来,自己当真是听什么都是他的声音,她的脸色爬上红晕来。
紧接着就有敲门声响起,“半夏是我,我是朔风,我知道你在。”
半夏一下子站了起来,真的是朔风,自己没有听错。
她将绣绷放下,一脸欣喜地开了门,“朔风,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你不用值班了?”
“公子今天放我的假,我给你买了一件斗篷,你试一下看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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