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琰看见温月烨这个样子就心里来气,他大踏步走了进来,大马金刀往他面前的椅子上一坐,阴阳怪气道“伯父,你日日坐在这里,看似安度晚年实则在这暗地里搅弄风云,连我这样的亲人也在你的算计之列,你这样活着累吗?”
温月烨挑眉冷笑了一下,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悠悠然道“琰公子你这本领没长见,脾气倒是长了不少,我是你的伯父,是我一手将你扶植起来的,我为的是什么?到头来竟落得你这样一句话。”
温琰最是见不得他这种冠冕堂皇实则虚伪至极的话,明着什么都是为了自己好,其实心里不知道打着什么样的小算盘。
“你到底怎么想的,怎么你自己也不知道吗?你就是想挑拨我跟温白之间的关系,你下的毒手然后故意嫁祸到我的身上,这也是你说的为了我好?”
温月烨捏开了手中的一个栗子,并不将其中的果仁拿出来吃掉,而是继续用力直到连壳带皮都成了齑粉,他将碎成渣渣的栗子一起扔掉,然后拍拍双手站了起来。
他瞪着温琰,混浊的眼神闪着光亮,愤怒还有不屑不甘心,声音陡然提高了许多,“我不逼你一把,你永远也成不了事,温白他不死你就只能是一个琰二公子,难道我做错了不成,温白犹柔寡断不能指望他成大事,温家还是要像你这样的人才能重新兴旺起来。”
温琰一时之间竟然也无话可说,他抿了抿嘴唇将脸扭到了边,看着那个石头砌成的矮墙上爬满了绿色藤蔓,此时青黄相间在摇曳的灯影中微微摇摆。
温月烨见他心思有了松动,开始将话题引到了正题上,“听说你跟雪主的三个徒弟来往密切?”
温琰马上就想到碧珠,他一般情况下只跟碧珠见面,其他两人并不熟悉。
“伯父果然神通广大,连这个都打听的这么清楚,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趁我还能被你利用,不然等哪天我突然改变了主意,伯父后悔莫及。”
温月烨被他的话噎了一下,但他并没有生气,而是面色未改,“我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我们炼制药人一直不成功可能是少了一个人的指点,而这个人并不想靠这个一统天下,他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现在我们有这个机会,只需要帮他得到这个美人既可。”
温琰疑惑,“此人是谁?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元莫寒。”温月烨很平静地说出他的名字。
温琰差一点跳起来,他的挑眉瞪着温月烨,“伯父你该不会是糊涂了吧,他是什么人你也要打他的主意,他是衷情于凤倾华,但凤倾华和战北霄并不是一般人,我们还是不要去招惹他,到时可能会引火烧身得不偿失。”
温瑞一直站在温月烨的身边,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看样子温琰还是太嫩了,自己以前还高估了他,原来他不过如此。
温月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你先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我们只是答应帮忙,而且有一个特别好的机会,紫衣倾慕战北霄,我们只需要推波助澜一下而已,其他的事情也不需要过多干涉。”
“但这种事情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好跟她一个姑娘讲,这事我办不来,而且我也不屑去做。”
温月烨半眯着眼睛看着他,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果然是一个乳嗅未干的小子,就知道他会直接拒绝。
“这一点我早就帮你考虑好了,你并不需要亲自开口跟她讲,只需要下次再跟碧珠见面的时侯隐晦地提两句就行了,她听了自然会有所行动。”
温琰拧着眉头,“我不太懂,你们这是布的一个什么局?”
温月烨见他已经完全上路,“这个你等着消息就好,你只要帮忙约上碧珠他们就行,到时我会安排人配合你。”
人性总是自私的,温琰为了自己的君主之位,还是身现实低头了,他没有再说话默认了温月烨的安排。
燕子乌桥头,元莫寒在依稀的月色下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他牵着马过来,站到了桥中央,“不知是哪位兄台约在下过来,本公子来了,令台却藏在角落里不出来,也不是谁才是那个怂货。”
他扫了一眼四周,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他心中愤怒,正准备上马离开,就听一个苍老声音响起,“元公子且慢,不好意思老夫来晚了。”
元莫寒手笼着马缰绳,看向声音来处,只见一个身穿深灰色狐裘头发灰白的老者从桥那头走了上来。
狐裘的大帽子将他的脸盖住了大半,冰冷的月光照在他下巴上,阴影中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他隐隐感觉到了一阵杀气,他的仇家数不用数,这种时侯这种气氛倒是挺适合报仇的,他心思一转反手一甩,就见无数个银针甩了出去。
温月烨就觉得眼前一阵天花乱坠一般,寒光闪乱逼向自己的咽喉。
他心中一凛,身子一晃手中的剑舞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剑墙,转眼间银针一个不少全落在了地上,他倒是没有生气,坦然望着元莫寒。
“元公子的见面礼倒是别心裁。”
元莫寒见他身手不凡,马上提高了警惕心。“敢问这位老者可是姓温?”
温月烨点头,将帽子捋到了脑后,露出一张沟壑纵横的脸,“老朽温月烨,正是约元公子到此之人。”
元莫寒皱起了眉头,这个人自己并不认识,名字也未曾听过,温家的人差不多都死光了吧,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温月烨就知道他会惊讶,“元公子不认识我,但我却认得元公子,元公子的炼蛊术在南虚国无人可敌,老朽久仰大名未曾得见,今日一见果然芝兰玉树风仪不凡。”
元莫寒很久没有听到过有人这样夸过自己了,听得脸色飘飘然,不自觉的伸手将凌乱下来的头发抿到了后面,“这位老伯客气了,不知你找本公子有什么事情?偏偏挑在这种时侯,不得不谨慎,刚才冒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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