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楹便低头不语。
春妮也没说什么。
院子里一片静默的时候,就听到远远的传来一个声音:“是方二郎家吗?你家可有牛肉卖?”
方岭赶紧迎出去,不一时就带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进来。
管家看到院子里的牛顿时大喜。
他过去围着牛转了一圈:“这牛养的好,肉质必然鲜嫩……来,咱先称一下吧。”
江俊过去和管家见了礼:“原来是何管家当面,您老这是?”
何管家笑道:“还不是我家少爷,也不知道怎么的,这几日总想吃烤牛肉条,你们也知道如今牛精贵着呢,新鲜牛肉可不好弄,我们打听了好几日,终于打听到你家的消息,你看看,这肉多少钱合适?”
江俊和何管家是老相识。
他也不拉纤:“不瞒您说,我家这牛……您看五十文一斤合适吗?”
五十文一斤确实贵了。
现如今上好的羊肉才不过十几文钱一斤,牛肉就算是比羊肉贵上一些,又能贵到哪儿去,何管家也买过牛肉,早些时候买的也不过二十多文一斤。
他看了看江俊,又想了想:“也罢,就这么算吧。”
江俊立刻大喜,叫了方岭过去称牛肉。
这牛连牛头算在内一共一千二百斤,也就是说这头牛卖了六万文钱,整整六十贯。
市场上买一头牛也不过就是五六贯,方岭这下发大财了。
何管家也是个利落人,称好肉装了车直接付钱。
何管家走后,方岭看着院子里放着的一袋一袋的钱喜的差点跳起来。
他赶紧拿了些钱给江俊:“舅舅,这钱你收着。”
江俊也没推辞。
他背了一袋钱招呼春妮和江楹一起走。
从方家出来,江俊让春妮和江楹先走,他背着钱去了另一个方向。
江楹回到家的时候江俊也正好进门。
江楹就看他是空着手回来的,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
那袋钱应该是给了何管家,这算是买卖做成后的抽成。
江楹也明白了为什么江俊装傻充愣,非得割了牛头砸瓦罐了。
也只有这样,那牛才能卖出高价。
市场上的牛并不贵,但那些牛是用来耕地的,不管是谁买了都要记档,不能无故宰杀。
有牛的人家也不少,可朝庭有令,无故宰杀耕牛不但要罚钱,还得坐牢,再加上百姓人家都爱惜牛马,谁家舍得杀掉啊。
这也使得牛肉很不好找。
江俊应该是打听到了何管家的小主子这段时间正在找牛肉,而方岭家的牛许是出了什么事,江俊就想着帮他卖个高价,这才自导自演了这一出。
想明白了,一时间江楹也不知道该说江俊精明还是说他傻。
明白是一回事,江楹却不能揭穿江俊。
吃午饭的时候,她也跟着装傻,给江俊端过饭就小声道:“爹,您今儿这事做的不对,您该直接砸瓦罐,瓦罐砸碎了,牛头不就出来了吗,牛还能活的好好的,这不比您的方法好?”
江俊扭头,上下打量江楹。
他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随后一拍脑袋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啊,先砸瓦罐不就好了么,哎呀,好好的一头牛生生让我给误了,你说你怎么不早提醒我呢?”
江楹翻个白眼:“您也没问啊,我过去的时候牛都死了,当着表兄我能说这些话吗,我要这么一说,表兄还不得记恨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