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
周逢眯着眼打量。
那郎君急道:“我是孟家大房的长子孟屿,我娘发了病,我爹不在家,我过来问问贵府可有主子在家,若在的话,能否借……借辆车用,再,再借点银两。”
若不是病重,想来这郎君也不会求到才搬来的邻居身上。
周逢看孟屿面带窘迫,隐隐又带着几分焦急,便道:“我们家太太在家,你等着,我去和太太说。”
他一路小跑到了后院,正好江楹还在看雪,见周逢跑过来就道:“周叔慢些,地上滑,小心滑倒。”
“太太放心,我的身子骨好着呢。”周逢跑到近前:“外头是孟家的小郎君求助,说是孟家大太太得了急症,想借咱家的车用一用,还想借几两银子。”
孟家这是大事,就算是看不上孟家为人,碰到了人命关天的事情,江楹也不会坐视不理。
“你去叫李哥套车,顺便拿五两银子与小郎君。”
周逢去支了钱,那边李其也套好了车。
车子停在孟家门口,孟屿抱着许氏出来。
许氏昏迷着,孟屿拿被子裹了她放到车上。
江楹不放心,让郭三娘帮着照料谈宝宝,她过去看了看。
虽然只看了几眼,江楹还是看到许氏脸上带着青紫,嘴角隐有血迹,想来身上也不怎么好,必是伤痕累累的。
看到这个,江楹也没多说什么。
她只叮嘱李其:“家里也不用车,你到了医馆别着急回来,给小郎君搭把手,等安顿好了再回。”
李其郑重点头。
看着车子远远的去了江楹才回屋。
谈宝宝正坐在炕上玩,郭三娘一边做衣服一边笑瞅着她。
见江楹进来,郭三娘起身,江楹笑道:“你坐,家里也没别人,就咱们娘们,咱们一处说说话。”
郭三娘这才坐下继续缝衣服。
缝了几针,她叹了口气:“那个许氏也是命苦,辛辛苦苦的干活,总算是供的夫婿考中了进士当了官,眼瞅着有好日子过了,可却成天挨打受骂的,这么大的岁数了都熬不出来,这辈子只怕也就这样了。”
江楹喝了口水:“这事孟家有错,可也怪许氏立不起来,我听隔壁耿家娘子说她曾帮过许氏,可谁知道许氏一点都不念她的好,相反怪她多管闲事,闹的别人知道了孟家不和,叫她被婆婆相公埋怨。”
郭三娘听的目瞪口呆:“还有这般不识好歹的人?”
江楹笑笑:“这样的人多着呢。”
她指了指隔壁耿家:“你去打听打听,耿家之前家境是不是和孟家差不多,耿家老太太和孟家老太太论起刻薄来不相上下,可你看看耿家娘子过的是什么日子,许氏过的又是什么日子?好多事呢,别人帮不了你,只有你自己站起来,才能活的像个人。”
一墙之隔的耿家婆媳俩又在拌嘴。
今儿下了雪,耿家娘子怕雪不停的话路更不好走,大早起来就去赶个早市,想着买点干菜再买些肉。
她走了好几家铺子,杂七杂八买了许多东西,她自己都提不回来,叫了一个帮闲给担了回来。
进门才给帮闲几个铜钱,就听到耿老太太在屋里嚷:“怎的才回来?我都快饿死了,你是不是早看我老婆子不顺眼,打算把我饿死,你好没人管束?”
耿家娘子冷笑一声:“饿了一早起都不死,您的身子骨可真好。”
话虽这么说,可耿娘子还是没喝一口热水就进厨房做饭。
等着饭做好了给端进屋,耿老太太方说:“幸好你今儿早上出去了,那个许氏得了急症,她儿子先来咱家借钱,我只说你不在家,我身上没钱把他打发了,听着好像去了隔壁,那个江氏也是个傻的,竟借了钱,还让车夫给送去医馆,她啊,没的贴了钱也不落好,怕是要招一身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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