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就是明抢(1 / 1)

孙氏好像怕叶棠采听不懂一样,又补充了一句:“大姑奶奶,那些都是张家的聘礼。”

“我管它是张家聘礼还是谁家聘礼,反正写进了我的嫁妆单子就是我的嫁妆。”叶棠采说。

“胡闹!”叶鹤文冷喝一声,“现在婚事有变,你这张嫁妆单子自然不能作数,回头再给你写一张。”

叶棠采也不吵,反而微微一笑,刷刷几声,把手中的嫁妆单子撕得粉碎,然后扔了叶鹤文和孙氏一头一脸。

“你干什么?”叶鹤文恼怒,伸手甩着眼前的纸硝。

“算了,老太爷,大姑奶奶知错就行了。”孙氏连忙阻止叶鹤文发作,“姑奶奶,一会咱们自会再给你写一张嫁妆单子。”

“不用写了。”叶棠采精致的小下巴抬了抬,“我是想告诉你们,没有嫁妆单子,绿竹苑里面的东西我也得搬,我要都带走,一件不留!”

孙氏怔了一下,满是不敢置信:“你凭什么?这是张家的聘礼!现在你已经不嫁张家了,自然不能归你。呵呵,你想要补贴嫁妆,问褚家要去呀!”

“不归我,那归叶梨采么?”叶棠采冷笑一声:“那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吧!现在是叶梨采抢了我的贵婿,嫁了我的高门,害得我堂堂一个侯门嫡长女只能下嫁一个庶子。这是叶梨采犯下的错,为了家族,我前面已经让了步。眼前这些东西,是她和侯府必须给我的补偿!我不但要拿走张家的聘礼,还有家里原本准备给叶梨采的嫁妆,我也得都拿走,一个铜板也不会给她!”

“你、你这是明抢!”孙氏瞪大双眼,满是不敢置信,气得浑身颤抖。

“没错,我就是明抢,如何?”叶棠采呵地一声,“怎么,只准叶梨采明抢我的夫婿,就不准我抢她的嫁妆?”

“你——”孙氏直捂着胸口,气得心绞痛啊!“你不要脸!”

“哦,都是跟二妹学的,谢谢。”

孙氏脑子一晕。

“孽障!”叶鹤文没想到叶棠采居然敢这样怼过来,而且还是不遮不掩地直接说明抢!一点女儿家的矜持都没有,倒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些聘礼,是绝对不能让叶棠采拉走的。因为叶梨采的婚事不易再拖,很快就要出嫁。若以前嫁个破落户庶子也就罢了,随便给点东西便是了,但现今嫁的是张家,没有像样的嫁妆可不行。而且刚才她还说什么?不但是张家,连家里原本准备给叶梨采的嫁妆也一件不留?

叶鹤文老脸微沉,见道理讲不通,也懒得跟她迂回了,直接用暴力阻止便是!

但他到底要脸,便开口说几句场面话:“休得胡闹!那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你二妹受伤送医,才出了差错,你作为长姐一点也不懂得包容,不懂得谦让!来人,把大姑娘送回海棠居。”

叶棠采却也不大喊大叫,反而素手一伸,纤长的手指轻轻指着不远处的雕花柱子,只见她笑眯眯地道:“哦,我管你是受伤送医,还是通奸私奔,要是你不给我,那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你这是以死相逼?唷,谁管你!你要死就去死好了。”孙氏却冷笑一声,摇着手中的扇子。

“哦,真不在乎?”叶棠采红唇翘了翘。

孙氏手中的扇子摇着摇着,突然就是脸色一变,那表情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难受。

叶棠采的命,她一点也不在乎,还恨不得叶棠采早点去死。但叶棠采却不能现在死,而且还死在靖安侯府!否则叶梨采的名声还要不要?

他们刚刚才放出了流言,说不过是写错了帖子,叶棠采原本就订的褚家,叶梨采订的张家。但外人可不会那么轻易就相信的,得花时间和精力慢慢粉饰过去。

现在整个京城都盯着他们靖安侯府这个大瓜,若现在立刻传出叶棠采自尽在侯府,那就是坐实了叶梨采真的勾搭姐夫私奔,还逼死回来讨说法的堂姐。

遮羞布都没有了,张家要脸,绝不会再娶叶梨采这么一个妇德败坏、还逼死长姐的狠毒之人,否则就有与他们狼狈为奸这嫌。

孙氏捂着胸口直运气儿,叶鹤文也是反应过来了,一惊:“拉住,别让她撞了!马上捆回去。”

“祖父就捆吧!孙女不反抗就是。”叶棠采笑眯眯地朝着他福了一礼,语气柔顺:“反正孙女不急,有的是时间。别忘了,我现在是褚家妇,可不能一辈子捆在娘家。等明天早上,孙女再一头撞死在侯府门前也是一样的!对了,临死前,孙女还得写明二妹和祖父如何逼害女儿。不错,就该明天再死才够震撼!多谢祖父和二婶提醒。”

叶鹤文只感到喉咙一甜,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孽障!你、你想如何?”

“祖父真健忘,我不是说了,我要把张家聘礼充作我的嫁妆!还有以前给叶梨采准备好的嫁妆,我也一并要了,一件不留!”

孙氏终于熬不住,眼前一黑,直直往地上栽。她带来的两名丫鬟一惊,连忙接住她。

叶鹤文脸上的横肉抖了抖,狠狠一拂袖,转身而去。

秋桔和惠然见状,俱是倒抽一口气,一脸惊呆和崇拜地看着叶棠采。自昨天开始,她们就觉得自家姑娘变了。

若换作以前,遇到这种事,自家姑娘定是先气极了,但随后就会冷哼一声,说自己既不嫁张家,那就不稀罕张家聘礼。哪会像现在一样,居然干出了明抢这么酸爽的事儿。

“太太!太太,你醒醒啊!”如雪和另一个丫鬟铁青着脸,扶着裁倒在地的孙氏不住地摇晃。

“还不快把你家太太抬回去,栽在这里生根发芽么?要不要我给你们浇点夜香?”秋桔走上前,冷冷一笑。

如雪小脸铁青,恨恨道:“不过是一点嫁妆而已,有什么好得瑟的!等我家二姑娘嫁进了张家,成为高门嫡妇,那才叫风光,想要什么没有。”

说完,便与另一名丫鬟抬着孙氏狼狈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