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窟:“?”
这群大傻子一动不动,变得更傻了?
那更好了!
魔窟狰狞大笑,朝着他们扑过去。
“啊啊啊痛死了痛死了!!!”
陡然响起的尖叫声唬得魔窟一愣,停在了半路。
却是那团肉泥有了动静,飘出了一个虚幻的胖胖人影,徐咚咚也留了个心眼,给自己贴了一道凝神符,这才保全了自己的灵魂。但死前被碾压肉泥的恐惧深入灵魂,徐咚咚痛得抱头大叫,朝着众人焦急挥手跺脚,“我在这里啊,长天,长天,快把我收回去!”
而应长天看着她那肥胖的身躯,还有那张神似凡人大婶的脸庞,陷入了沉思。
她不是说,她倒霉透顶,借了一具身体重生,实际上她在异世是个绝世美人吗?
怎么元神还是这副鬼样子?
就在他略微犹豫的瞬间,魔窟却不耐烦了,“你个凡人死了还要吓本大爷!”
它又是一张渗人鬼脸飞去,大有将她灵魂嚼碎的意思。
徐咚咚惧到元神变色,转身就跑,离她最近的就是般弱的花轿,徐咚咚咬了咬牙,竭尽全力跑去,都是女的,她也没让她救她,躲一躲还是可以的吧?而且那个剑灵看起来不像是滥杀无辜的,它上次夺走她的玉哨,也没有伤她性命!
徐咚咚甚至有一丝猜测,它上次是不是故意放水,好让他们跑的?
难道……剑灵对她有意思?
该说不说,她来修真界之后,桃花运一向都很好,喜欢她的人也不少。
徐咚咚想得元神动荡,有了一丝羞意,鼓起勇气开口求救,“剑,剑灵小哥哥……”
轰!
一道玄天清光在她面前绽开,灼伤徐咚咚的元神,她痛得流出眼泪。
剑灵不高兴极了,“谁是你小哥哥?跟你很熟吗?我都不认识你,乱喊什么小哥哥!我没有兄弟姐妹!”
徐咚咚躲在凝神符里,先是被第九魔窟骂了一通恶心,又被剑灵用同样的话怼了,尴尬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但生死关头,她也顾不得羞耻了,“剑灵前、前辈,救救我——”
君不见直截了当,“不救!你徐家人贪得无厌,最是无赖,你和你男人也恶心,装得一副救世主样子,害我妻撞刀而亡,你再朝前一步,也不用我妻脏手,我定叫你穿心裂骨魂飞魄散!”
徐咚咚扭头就跑,但鬼脸眼看就要撞上来,她还是冒险朝着君不见跑去。
它刚才那一通狠话,是故意唬她的吧?
岂料——
“四宫清声,夹钟雷!”
徐咚咚面孔惊惧扭曲,当场崩溃,“喂,喂,来真的?你不是吧?你他妈有病啊杀人犯法的!!!”
剑灵手段通天,根本不用本体出剑,惊雷一霎,漆黑夹钟从天而落,将徐咚咚仓皇逃窜的元神寸寸碾压成齑粉。
“啊啊啊!!!”
凄厉的尖叫越来越弱,鬼脸想着不吃白不吃,就将那些齑粉吸进嘴里,“啊呸呸什么玩意儿一股怪骚味!”
它悻悻跑了,去寻更美味的血食。
而这一幕,众人看得分明。
大家如梦初醒,悲愤无比,“被骗了!我们都被骗了!徐咚咚那个贱人,跟凡人没什么两样,什么救世神女!我们被她拖累,今日就要死在此地!!!”
战局骤然混乱起来。
应长天则是茫然站在原地,呆呆看着那一团肉泥,比常人要大一些,可归根究底,也只是肉泥。
元神也化为飞灰,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他以为自己喜欢的女子,是为爱飞蛾扑火、为天下苍生杀身成仁的救世神女,但这场闹剧却告诉他——
屁都不是!
徐咚咚从头到尾都是个凡人,祖上还是行骗的,她根本拯救不了三十六洲!
应长天的美梦破碎,当场疯了,“怎么会是这样?怎会如此?我爱上的,竟然真的只是个丑女凡人?”
就徐咚咚跟美人完全扯不上边的脸庞,还有她那倒人胃口的身材,都因为这一层补天光环,而变得无限美艳起来,可他今日才知道真相,那都是虚假的!
徐咚咚没有任何救世本领!
他竟然对一个丑女做了那种事?
应长天眼前猛地发黑,胃里却是汹涌至极,想起那白花花叠了好几层肉的肚子,他受不了干呕起来。
“他怎么了?”
剑灵不知何时落到花轿里,抢了般弱嘴边的一块桂花糕。
“滤镜破碎,孽力回馈呗。”
般弱耸了耸肩,“行了,先别吃,你去把应长天打个半死,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鬼公主的谈话完全没有避讳众人,阴郁的调子似连夜的山雨,阴沉沉压在他们的耳边,“都尝尝割舌之痛,知道那是什么绝顶的滋味儿,就不会成天来惦记你的了!”
剑灵说了句好,还说,“桂花糕给我留一块儿!”
那些年,他们就在鹦鹉洲隐居,旧院子有着前户主留下来的桂花树,它精心伺候着,浇水,施肥,修剪粗枝,邻居的苗木死了又种,种了又死,就它家的桂花开得千簇万簇,连绵似金海,它爬上树摘了满满一捧,捆好之后扔下去,她就下边兜起衣裙去接。
它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会做桂花糕。
还有那澄澄亮亮甜丝丝的桂花酱,它每次弄一勺出来冲水,比泡茶好喝多了,妻总是喝得舒服翘起小脚脚,然后放到它的腿上。
他们把吃不完的桂花送给左邻右舍,有个热心肠的大娘,非要拉着它做桂花酒,它有些不好意思推辞,大娘就说什么夫妻之间小酌怡情,尤其是对饮亲手做的美酒,那不得是人间快活第一事?
君不见很想它的妻快活,就跟着大娘酿桂花酒,郑重埋在院子里。
后来,那桂花酒熟了,他们就撅着屁股,在院子里刨土,挖酒坛子,弄得满手满脸是泥,妻像个衔蝉的狸奴儿。
当夜一人一剑都醉得不轻。
君不见才知道它的妻也会发酒疯的,脸颊红得跟猴儿屁股一样,硬是把它摁在桂花树边,幕天席地胡搞一通。
她自称大爷,还叫它妞儿,要它笑给大爷看!
总之,妻喜骑乘,很是狂野,它被她驰骋得够呛,山河都要被她倾覆过去,还不得不扶住她的腰,免得她真成了一颗倒插葱,妻怕疼,会哭鼻子。
那一夜他们宿在桂花树边,醒来鼻尖是香的,发间、肌肤都落满了金灿灿的光。
剑灵养成了爱吃桂花糕的习惯。
君不见手中幻化长剑,朝着应长天走去。
魔窟跟众修士打得火热,余光一瞥凶剑解封,寒光四溢,它自知不敌,连忙卷起修士到别的地界打去。为了避免剑灵之后收拾它,第九魔窟愈发凶残收拾修士,蚕食血肉,飞快壮大己身。
众生叫苦连天。
场中唯一闲着的,就是鬼公主了,她实力高深莫测,可谁也不敢向她求救。
榴榴跟徐咚咚就是前车之鉴,仇人就是仇人,鬼公主睚眦必报,是不可能一笑泯恩仇的!
剑灵问应长天,“你是要自己割,还是我动手?反正你都要死的,不如自行了结。”
它的语气平平淡淡,听者不寒而栗。
应长天不肯坐以待毙,一身魔功运转到极致。
“飞星彩羽境!”
他试图把剑灵拉入幻境,兜头射来一道纵横沧海万世的淡青剑芒。
“天下有风,告化四方。”
少年乌金法衣猎猎飞舞,腰身两侧三皇经似墨龙般不断游走。
“定,身。”
“吞,刀。”
“枝,解。”
无边无际的风侵入生骨,应长天脸泛乌青,“……不!”
他竟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四分五裂,起先是舌头,好像是自己主动吞了刀,碾了舌根,鲜血淋漓滚进土里,随后就是手指,被风刃一根根切断,这个过程简直生不如死!
他拼命抵抗,却绝望发现——
他完全反抗不了强者的□□!
应长天有心想要求饶,但舌头割断,喉咙也灌入了风沙,他根本无法出声。
剑灵双瞳无悲无喜,完全没有在小公主面前的轻快活泼,反而像一片深不见底的暗河,那一缕缕鲜血顺着风飘到它的眼梢,泼了道血红的墨迹。
“噗!噗!噗!”
应长天身体肉块片片掉落,说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最后仅剩一个骨架子,脆脆摔倒在地。
一双绣鞋落到眼前。
应长天费劲转动眼珠。
“我夫君的刀工,如何啊?”
小公主一身殷红的喜服,正蹲下来,支着下颌瞧着他,往日的记忆又唤醒了应长天的情愫,他怎么好像鬼遮眼一样,无法自拔爱上了那个丑女人?
明明,他的年少青春,是因小公主而萌发的!
小公主,小公主,我的貂貂……
他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使劲摩擦,呜呜地叫,眼珠子泛着一丝悔恨的泪光。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然而在般弱这里,向来是没有后悔药兜售的,她拍了拍手,身边就多了黑白无常的影子,她笑眯眯地说,“你放心,我有好好贿赂黑白小哥,说是三万年的畜生道,差一天我都会心痛的好吗?”
应长天哪里还有半点旖旎,骨架子疯狂抖动,指甲抠着血泥,疯狂逃窜而去。
勾魂锁链随之抛出,把他捆得严严实实的,拽着他沉入了幽冥。
凄厉的嚎叫久久不绝。
般弱搞定了仇人,又望了一眼天幕,有了第九魔窟的卖力干活,天道追杀令几乎被它完成了一大半,仅剩东南角的一小片儿。夫妻俩也不掺和,你一口我一口地分完桂花糕,那黏黏糊糊的劲儿让第九魔窟的怒气值蹭蹭上涨。
你们俩当大爷我不存在的是吧?
第九魔窟一个张嘴,将偷袭的梵童门主生吞活嚼,本是残兵败将的修士们彻底心灰意冷,它吞食的速度越来越多,呼吸里都喷涌着血雾。然而它越吃越饿,普通的道尊魔尊已经满足不了它的胃口,第九魔窟两只血红窟窿盯紧了原先看戏的,杀心渐起。
它来了个声东击西,朝着般弱呼啸过去。
“找死!!!”
剑灵罕见动怒,覆着灵瞳的金纹黑绸被剑锋震得当场碎裂,从鼻梁飘然滑落下去。
它竟睁开了一双白瞳,眸心深处勾勒古老的暗红经文。
浮翳遮天,万鬼哭嚎。
“十方虚空!无量刹海!速死!!!”
般弱视野被无边无际的冷光淹没,近乎失明,等她重新恢复知觉,微凉的指腹正摩挲她眼角血泪。
般弱愣愣看它,剑灵重新蒙上了黑绸,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般弱拽了下来,剑灵猝不及防与她对上,然后心虚飘开了眼神儿。
“你眼睛根本没事儿!”
她咬牙切齿,“这不是还在吗?怎么就塞腚儿了?好啊,君不见,你竟敢骗我!”
“它没骗你。”
头顶飘来一道古老深沉的声音,天说,“我已苍老,属意它做新天,可它不愿,你死那一日,它己身圆满,本可脱身,可它这情剑,竟对你用情至深,先是抠了眼珠,塞你,嗯……”
天是文雅的,自动省略某词,“随后又自断一指,一舌,一耳,一足……你若不回来,它便让自身一直保持缺损,想要避开飞升大劫。”
但第九魔窟不太懂事,自动撞人手心,剑灵杀戮之后,灵气补足,便重新长出了残缺的双眼,踏入大圆满。
新天机缘,已避无可避。
“君不见,你既杀魔窟,我便算你渡了天劫,如今她安然无恙,你可随我入了这天运?”天温和道,“你做新天,爱人及爱万物,才是汝等情剑最好的归处。自然,你若为天,不可再贪恋红尘旧人。”
君不见当没听见,它飞快擦拭着般弱眼边的血泪,语气急促,“你饿不饿?我回家给你做饭好不好?还有那桂花,还没摘完呢,我再给你做很多很多的桂花糕!”
般弱张嘴,还没发出一个字,又被它粗暴打断。
“你别听那糟老头子胡诌,什么新天,我只是一把平平无奇的情剑,哪里干得了那么重的活儿,天就是最大的骗子!”
天说,“糟老头子从不说谎,只要你应允,入了这方天光,你便是新天,你当万古不朽。”
剑灵身后浮起一片天光云影,四气清朗。
那是接引天光!
大战过后,仅剩的几个修士互相搀扶着,呆呆看着这一幕,说是心死也不为过。
他们,得罪的是新天道?
“什么万古不朽,你还不是老得干不了活儿!”剑灵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小兽,逮住天狂咬,“都说我身子骨不好,干不了,你耳朵聋了吗!快走!快走!”
可是它的妻说,“这……你要不要当一下?”
那是天道欸!
修真职业的巅峰!
剑灵不可思议看着她,“你……你不要我了?”
般弱咽了口唾沫,“我,这个,话不能这样讲,我耽误了你三万年,我不想再耽误你。”
她是自私没错,但在某些原则面前,她更知道取舍。剑灵待在她身边有什么好呢?虽然有些日子的确很快活,但更长的时间,它要无穷无尽的等待,寒暑来了又去,她甚至给不了它一个永远的海誓山盟。她可以占它一时的便宜,但要她占它永生永世的便宜,她也会亏心的啊。
般弱犹豫,“要不,你还是去吧,这种机会,估计也没有第二回了,错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
少年剑灵久久无声。
原来,它的三万年等待,她竟觉得,那是一个耽误么?
它……是她的拖累么?
或许从一开始,它们便不适合,它是剑灵,从死物到活物,长得再像人间少年,到底也不是人。它比不得主人,懂她的纤细与敏感,头一次欢喜了她,它简直不知所措,恨不得心窝子掏出来给她看。
可是,它是冷冰冰的剑,那有什么柔软心窝呢。
它学着人间少年的意气风发,学他们吹笛,舞剑,挽发,做灯笼,雕木兔,以为心事早已托付。
可是现在,它已不知她的心意如何。
剑灵垂睫,安静得让般弱不太自在。
许久,它重新开了口,告别的措辞很是周密,似乎想了很久,每一个字都斟酌过。它说,“我要走了,你亦要照顾好自己。吃食莫要贪凉,酒三分醉即可,多了有人会。夜里不要点灯看艳书,鬼也会伤身伤眼睛。我在剑墓里做了很多浴桶,你可以天天换着用不重样的。”
它说,“还有一袋桃核儿,结出来的桃子又大又甜,你若喜欢,可以种一种。”
它甚至平静地提及,“剑主似乎被什么召唤过去了,你耐心等一等,他甚爱你,定会不顾一切回来找你的。”
它抢来的,偷来的,骗来的,终归是要物归原主。
剑灵起身,赤足朝着那片光影走去,肋骨两侧的经文脱了枷锁,飘向天际,泼墨般铺向三十六洲,仿佛恭贺天地新主。
“等等!”
后头响起她的声音,剑灵欣喜若狂,“妻,你是——”
般弱跑过去,把它头顶插着的鸡毛拽了下去,双眼放光,“这是凤凰羽毛?我还没用它煲过汤呢。”
剑灵:“……”
剑灵失落无比,它抬了抬手,那一只在尸体里装死的凤凰被它提了过来,塞进般弱手里,“记得放盐,你总放错。”
有没有搞错啊我这么高贵你只放盐就这点调料我死不瞑目!
凤凰仍旧装死,内心骂骂咧咧。
“那我走了!真的走了!”剑灵强调,眼圈不自觉泛红,“我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就没人给你使唤暖脚了!也没人陪你去摸隔壁婶儿的小猪!你喝醉也骑不了大马了!你再也吃不到我做的桂花糕了!就连你再次死了,也没有人给你两头锁住鲜味儿!”
般弱:“……”
你他妈倒是走啊,你两只脚盘我腰上什么意思。
般弱被它气笑了,“你这辈子是不是跟我的腚儿过不去了?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你就留下来,给我奴役好了!”
“好!!!你说的不能反悔!!!”
剑灵一声暴喝,扛起般弱就嗖嗖跑个没影,简直使出了生平最快的剑速。
般弱手里的高贵凤凰被劲风刮得直接掉毛,成了一个秃凤凰。
赤红凤凰爆哭三天三夜,你还不如煲汤呢!
魔窟同一日出世,同一日灭世,又在同一日做了剑下亡魂,人们再也不敢提及鬼公主半分。
天道追杀犹在,三十六洲依然动荡。
比起其余三十五洲,鹦鹉洲称得上一句岁月风平,没有任何邪物能活着离开这里。
于是世人便明白,这里是他们的隐居之地,愈发敬畏。
中秋夜,剑灵不动声色,多挖了几坛桂花酒,没有节制的小公主果然喝得昏天暗地,连那一条毛绒绒的貂尾巴都冒了出来,极其好色勾引剑灵的腿根。
“唳!!!”
远处的凤凰扬起羽翼。
光天化日!光天化日!败坏斯文!成何体统!
剑灵则是拧眉,纠正它,“母鸡不是这样叫的,你会把人召来的,叫咯咯,不然明天煲你给妻补身子。”
凤凰:“……咯。”
君不见满意了,“好了,你背过去,对着墙,不要偷看,不然做白切凤凰。”
凤凰被羞辱得浑身发颤,可恶,它高贵的凤凰竟然沦落至此!
“妞!妞!不要看那只掉毛鸡!看大爷!大爷毛毛超多的!”
妻又在胡言乱语了。
君不见温柔抚着她的尾巴,她舒服得呼噜起来,他顿了顿,又撩开黑金法衣,那貂尾立即快活挤了进去,缠得它发紧。没到半刻,她眯着醉眼,上当受骗般嚷嚷开来,“妞!你不是软的!你骗我!”
它吻住她,不许她向邻居告状,唇齿里是酒酿的香气,又淡淡地铺向四肢。
君不见靠在桂花树下,看向不远处的桃树苗苗,新芽嫩得出水,浸泡在微凉的月光下。它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她睡觉,貂貂总是不安分,那沾了露水的小尾巴总是不停甩动。
当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剑灵拍醒了宿醉的貂貂大爷。
“貂爷,今早您想吃什么,妞给你做。”
貂貂大爷伸手要抱,撒娇道,“头疼,妞抱貂爷睡。”
君不见朝窗外喊了一声,“凤凰,今天不管饭,你去捡青虫吃吧!别饿了!瘦了你就不好吃了!”
凤凰:“……”
我是高贵的凤凰!我不吃青虫!算了还是吃一点吧那俩贱人腻歪起来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剑灵支起手肘,看着沉睡的鬼妻,很是爱怜。
嗯,等会给鬼妻多上几炷好香吧,妻最近不行啊,才五六次就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这厉鬼的身子骨实在是弱了点!得多补补才是!
长夜过去,天漫漫地亮了。
泼水的,吵架的,劈柴的,吃饭的,骑马的,开店的,走街串巷的,各种热闹的声儿混杂在一起,透过窗纸,落在君不见的耳边,又在彼此的呼吸里起伏。
这四时八节,它要同她老,同她长看街巷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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