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应远在边城,却被纪相召回了上京,之所以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为他办事,是因为十五年前纪相救了他一命,不然他早就该在十五年前就死了。”
“纪相无缘无故大费周章枉法救一个远在边境的人,其心便可诛。”
“何修为了报救命之恩,按照纪相的计划,在老将军中毒之后,便入军营给老将军喂下了早已准备好的蓝草汁,此药原本是治疗失血过多,可却与六瘴花相冲,服之一个时辰就会要人性命,而连胜早已给老将军下了含六瘴花的毒药。”
说着,又将何修的供状呈了上去,接着拿出胡林藏于破庙的书信,一并让内侍交给皇帝。
“此书信是忠武将军写给连胜的,也就是他将连胜介绍给了纪相,让他完成他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这信原本在一个叫胡林的副将身上,也是他最先发现蹊跷,这才找到微臣,可却没等真相大白,他便被人害死了。”许闲看向始终不发一言的纪澜,神色愤怒到了极点。
“所有人证、物证已形成闭环,丽水县令是副将连胜的族亲,时常有书信来往,又与依附纪相的忠武将军相熟,于是将连胜推荐给纪相,然后再让欠他一条命的何修研制出毒药,由连胜下到老将军的醒酒汤里,故意制造出旧伤复发的假象,让军医束手无策。”
“这时再请出在边城行医三十年的何修出来,给老将军灌下蓝草汁,彻底绝了老将军的性命,多歹毒的心计,简直令人发指。”
皇帝看完供状与书信,轻轻放下,然后视线扫过纪澜,太子,郎中,最后停在了许闲身上,“纪相为何要这样做?”
“因为纪相当初让其子纪尘去边境从军,陛下没答应,所以策划老将军之死,让自己老丈人慕容博接替其位置,好让纪尘顺利入边,事实证明,不正是如此吗?”
“慕容将军连上两封奏折,都是为了那纪三公子。”
皇帝凝眉,迟疑了一会,过了好半天才朝纪澜看去,“纪相,你以为呢?”
纪澜一笑,“完全是子虚乌有,许大人有这般编故事的本事,我看还不如去戏班子吧。”
话落,殿中响起数道隐忍的哄笑。
“人证、物证皆在,更有胡林尸首尚停在大理寺,纪相还要狡辩?”
纪澜斜眼睨着他,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实话告诉你,你刚刚说的什么连胜、胡林、丽水县令、我通通都不认识。
“至于忠武将军和何郎中我倒是相熟,一个是因为当年外派时,有幸结识过,但君子之交淡如水,来往甚少;这个何郎中则是之前为我诊治的易太医为我推荐的,说他医术高明,定能治好我的病,我这才将他从边境请来。”
“要是许大人不信,也可去查证。”
“怎么,纪相身体不舒服?”皇帝关切问。
纪澜赶紧行了一礼,“多谢陛下挂怀,就是前些日子总做梦,易太医几服药下去都没效果,这才推荐了何郎中,当真妙手回春,药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