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一直在调查她(1 / 1)

苏陌凉心中回了一句,当然怕,只是面上却堆上了温和的笑容,环顾清冷的四周,轻声道,“风公子,这么晚不睡觉,躲在这里弹琴,真是好雅兴啊。”

“因为我在等一个人。”清澈的嗓音忽然在夜色中扬起,震得苏陌凉心中一惊,不由得抬眸看他。

只见风墨痕那双泉水般幽深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瞳孔里波动着说不清的情愫。

那样的眼神太过专注,顿时让苏陌凉有些发愣。

她表情变得极为不自然,僵硬的扯起唇瓣低笑道:“风公子既然在等人,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她便是告辞要走。

“我在等你!”可是还不等她挪步,风墨痕一口回答,让她无处遁形。

苏陌凉再度望向他,这次正了脸色,严肃了起来:“风公子,我虽然感激你三番五次的解围,但我对你并无其他感情。”

风墨痕冷着脸,看不清情绪,冷冷回答:“我知道。”

苏陌凉有些无语,“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这副做派?”

明知道她不喜欢他,那为何要在这里等她。

风墨痕瞧她一眼,随后低头,抚上琴弦,幽幽开口:“如果君颢苍有一天不爱你了,你会关心他吗?”

苏陌凉愣住了,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可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真的静下心来思考这个问题。

就算君颢苍不爱自己,自己也会控制不住去关心他的吧。

想到这儿,苏陌凉有片刻的哑然,忽而抬眸深深的盯着他,眸子里浮动着惊愕失色。

这个风墨痕到底对她存了多少心思——

这一刻,苏陌凉忽然有些心惊。

她对眼前的男子一点都不了解,更甚至说,他的一言一行,她都猜不透。

他有时候像和煦的春风,总在她有困难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可是面对旁人时,他唇边溢着的浅笑,仿佛是一张面具,温和的态度中总是透露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是一个极端矛盾的人,病态白的面容,淡薄的身体,明明是孱弱之相,可偏偏拥有巨大的力量。

苏陌凉只觉得风墨痕一身的秘密,只是他没有威胁到自己的利益,自己对他也不感兴趣,所以苏陌凉并未调查过他。

“看来,你都忘了——”风墨痕抚动着琴弦,缓缓响起几个铮铮的音符,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有些心惊。

苏陌凉的心沉了沉,面色变得有些疑惑。

忘了?

忘了什么?

“风墨痕,你到底是谁?”苏陌凉瞬间皱起眉头,难得这么严肃的问话。

风墨痕轻笑两声,声音显得有些沉闷:“你都叫着我的名字,竟然不知道我是谁。”

随后,那双深泉般的眼神再度落到了苏陌凉的脸上,那种眼神,有着复杂的情绪流动。

她觉得,她真是有必要调查这个风墨痕了。

“风墨痕,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你为何替我解围,不过,我也不想知道,因为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集。”苏陌凉突然有些害怕这个男子,对于掌控不了的人,未知的事儿,心总会莫名生出几分畏惧的。

风墨痕却是不顾她的排斥,双手一划,奏出一身脆响,如裂帛般惊人,回荡在四周,发出呜咽的回声,只是低沉的嗓音,比琴音更为干脆决绝:“你必须知道,我喜欢你。”

苏陌凉的心咯噔一下,像是被人打了棍子似的,脑袋一片空白。

看着那张在夜色中冰冷而又严肃的脸,苏陌凉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以前替她解围说的话,也并不是玩笑话。

这一刻,苏陌凉入坠冰窖,脊背有些发寒,手指紧张的蜷缩起来,冷静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风墨痕,你不过才见我几面,根本不了解我,何来喜欢!”

风墨痕深深的看她一眼,唇边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冷笑,又像是嘲讽,让人辩不出他的心思。

“南隋国,长公主之女,被册封为陌月郡主,生来胆小懦弱,后被人陷害,留下疤痕,成为了人人唾弃的丑八怪,被人诬陷偷东西,进了监狱,受尽折磨后出来变了一个人,之后,依次干掉了孙家,徐家,苏家,最后还坑了一把宫佑熠,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啊——”

风墨痕的语速很慢,但有条不紊,像是在讲一个故事。

这么多消息从他嘴里吐出,顿时骇得苏陌凉神情大震,如风驰电掣般,呆住了。

“你——你调查我!”苏陌凉难以置信的望着他,面色灰白一片,这种被人在背后监视的感觉实在不爽。

风墨痕轻轻摇头,说得理直气壮:“我只是在了解你。”

“你个变态!!!”苏陌凉惨白着面色,握紧手指,面色从未如此难堪。

风墨痕听她骂他,冷淡的表情忽然有了一丝裂痕,那秀气的眉宇也不自觉的轻轻拢起。

“你调查我多久了?是从我来到苍元国见你第一面开始,还是从南隋国开始?”苏陌凉忽然很想知道,风墨痕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自己的。

风墨痕薄唇微动,说出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从你八岁开始。”

苏陌凉像是被电击了一般,整个人都定住了,只觉得耳朵里翁的一声,全身麻木,如临深渊。

八岁!

他在她八岁的时候就调查着一切,天啊,他到底做了什么!!!

想到这些不为人知的消息,苏陌凉忽觉毛骨悚然。

他到底是谁,难道他们以前见过?

可是,为什么她已经想不起来了。

夜风吹过,苏陌凉不自觉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知道是被风墨痕吓的,还是被冷的,她只想赶快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个古怪男子的视线。

苏陌凉一刻也待不下去,连句告辞都来不及说,便是匆匆跑远了。

风墨痕望着没入夜色的身影,瞳孔微眯,幽幽的叹了口气,湿热的口气飘在有些寒冷的夜风里,卷起一圈白雾。

“她还是忘记了——”

低低的声音,听似平淡,却透着说不尽的哀伤。

隐在一旁的暗卫忽然从夜色中走了出来,不忍看着主子伤怀,小心劝道:“主子,不要伤心,她总会记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