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1)

“是,奴婢明白!”秦嬷嬷服侍着她躺下,点燃熏香这才起身退了出去。

白玉仙鹤起舞香炉烟雾徐徐升起,一片清甜的味道散开,带着一点花香,淡雅芳香。

容月皱眉,这种旁人闻着清甜的味道,对她而言太过腻人,眸色微动,下一刻,香炉里的火星熄灭,冉冉升起的烟雾像是被无形的东西给压住,一点点压回香炉。

窗户吱嘎一声打开,一股凉风闯进来,瞬间驱散了香味。

现在舒服多了!

她懒洋洋的打个哈欠,抱着软枕翻了身,身体极其放松,精神力却飞快的散开,瞬间笼罩整个新兰殿。

……

“不是说了吗,叫你把这张脸先藏一藏,叫那个姓秦的看到你,又生事端!!”见她一直心不在焉,方嬷嬷心头来气,伸手掐了她把。

桃夭心神不宁,没反应过来,被掐了个正着,回过神,瞪了她眼,委屈又气愤“你掐我做甚!”

“这是宫里,能不能别像小时候,想动手就动手!”

“我还管不了你是不是!”方嬷嬷恨恨瞪了回去,“废了好大劲才把你弄到一等,你倒好,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跑到新兰殿,你想干什么,想上天不成!”

桃夭冷哼一声“一等又怎么样,莲妃跟前我根本就不得用,桃杏,桃红那两个小蹄子整天防着我,你又不是不知道!”

“早就说了,陛下来了,你往前凑啊,长了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不博个前程你傻啊,哪怕当个宝林才人,那也是熬出头了,要不是你跟我沾着那么点关系,你老娘愿意为你废这个心!”方嬷嬷恨铁不成钢,往前陛下来如意宫,多好的机会,都被她浪费了,真是个蠢得不行的。

“没用,莲妃不允许有人截胡!”桃夭脱口而出,“况且陛下如今越来越少进后宫,根本不近女色,我再怎么漂亮,又有什么用!”

先帝颇好女色,当年的后宫可谓是佳丽三千,这后妃多了,子嗣自然多了,争嫡是又是一派血雨腥风,而如今的昭文帝与之相反,宫妃只有了了几人,本人更常宿在紫微殿内清心寡欲。

一开始朝臣还劝,后来昭文帝手段越发强硬狠厉加上太子出世,大家便逐渐沉默起来。

“那……总归有机会!”方嬷嬷迟疑道,“在莲妃身边,总比在新兰殿机会大!”

不过,陛下不行,还有太子啊!

她眼睛发亮,越看越觉得桃夭这小脸越发的好看了,娇滴滴的,跟朵花似的。

一想到这个,她恨不得揪着桃夭的耳提命授。

“多跟公主去东宫走一走,找机会多在太子眼前晃晃……”话猛然一收,她对着不远处走来的人下意识的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秦姐姐,你怎么过来,不伺候公主?”

秦嬷嬷走近,站定,仔细打量了二人一眼,似笑非笑道“在说什么呢,远远瞧着很热闹。”

“没说啥,就是叮嘱她好生伺候主子!”面对秦芳,方嬷嬷总像心里短了一节似的。

秦嬷嬷没搭理她,目光反而落在桃夭身上。

桃夭被她看的心头发慌,忙屈膝行礼,“奴婢给嬷嬷请安!”

论身份,桃夭虽然是一等,可秦芳是新兰殿管事嬷嬷,身上还带有品级,较真起来,自然是要行礼的。

“姑娘这礼行的蛮标准的!”秦嬷嬷笑吟吟的看着她。

桃夭起身的动作一僵,“当不得嬷嬷夸赞。”

“当得!”秦嬷嬷笑容和煦,语气越发的亲近,“桃夭姑娘年芳几何?”

桃夭低头“十九!”

“好,正是妙龄!”秦嬷嬷大声叫了声好,抓着她的受用力捏了捏,“我瞧着与你有缘,有空,我多去寻你说话,可别嫌我烦……”

方嬷嬷眼皮子一跳,忙不迭的上前打断她的话,“哈哈哈,要说有缘,咱俩不是更有缘吗,你跟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有啥好说的,咱俩去聊聊!”扒开秦嬷嬷抓着桃夭的手,随手一推,笑眯眯的道,“秦姐姐,咱姐妹两多联络联络感情,以后要相处的日子长着呢!”

“这倒是正理!”秦嬷嬷点头,被方嬷嬷拉着走来,走了几步后,回头若有所思的打量了桃夭一眼。

桃夭被推的一个踉跄,勉强站稳后,脸色发白,咬着唇瓣,眼神复杂的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好一会才转身离开。

……

新兰殿寝殿内,容月睁开眼,抱着软枕起身,沉思片刻后,扬声道,“来人!”

门外很快进来一人,疾步走到殿中,俯身拜下,口中称,“奴才给公主请安!”

“是你?”容月抬眸看去,景光身穿深蓝色太监服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顶在头顶,一顶简单的银冠束着,低眉敛目弯腰行礼。

景光恭敬道,“奴才手里的事刚交接完,来的迟了,请公主恕罪!”

“到了我这里,委屈你了!”容月挠了挠头,有些苦恼。

原本在御前的人,忽然被打发到了新兰殿,这算是明升暗降吧。

“不委屈,伺候公主,是奴才的福气!”景光抬头,笑容满面,脸上瞧不出一丝不情愿。

他虽是在御前,也算是大总管常德的徒弟,可常德公公徒弟那么多,御前竞争激烈,要出头不定什么时候呢,到新兰殿,可就不一样,做个有权得信任的管事公公不好吗!

“旁人不知多想来伺候公主,奴才能来,是陛下开恩了!”

容月可有无的点头,“新兰殿的规矩,你跟秦嬷嬷重新理一遍,弄个章程出来,所有人都来历都查清楚了,报给我!”

“是。”

“莲妃体贴我刚入宫送了几个宫女来,我却也不能不识好歹,总不能让娘娘无人可用,就把桃夭送回去吧。”

“是,奴才明白,这就去办!”景光躬身称是,半句缘由都不问,躬身等了一会,见她没有吩咐,才躬身退了出去。

她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又倒下去,这回倒是没用精神力查看新兰殿,而是放任意识模糊,渐渐睡了过去。

全身心的放松下来,不逼时时紧绷着神经,连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提防着那些躲在暗处的人和动物。

真是舒服啊!

她迷迷糊糊的想到,人生最大的乐趣不过是吃饱喝足,晒着太阳睡懒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