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明注意到沈瑜走了过来,示意正在鉴定师,不要再说下去。
他笑呵呵的问道“沈老版,你精于收藏,看这对绿釉碗怎么样?”
沈瑜笑着答道“几位老师的评价我都听见了,已经非常全面。我就不要献丑了。”
董明还想说什么,沈瑜却移开目光。
安妮和鹿欣已经走入展厅。
沈瑜对刘壁云和董明打了声招呼,走出人群,向鹿欣走了过去。
董明看着沈瑜的背影,笑了一笑,对。请来的鉴定师使了个颜色,两人去看下一件拍品。
安妮走到沈瑜身边说道“沈先生,我和美术馆负责人讨论合作意向的时候,美术学会的孟会长也来了,刚才,我们已经进行了初步商谈。年后,学会要办一次笔会活动,想在您的画廊举行……”
她开始介绍了商谈内容,说道“如果您觉得可以,咱们就和孟会长讨论这件事情,也作为咱们年后大型画展的启动仪式。”
沈瑜不置可否。看到鹿欣悄悄点头,他才说道“好,咱们就把这件事情定下。”
走出展厅,鹿欣悄悄对沈瑜说“滨海美术学会曾经想过在美术馆办笔会,但是费用太贵。很多学会会员卖画成绩不好,投入和产出不成正比—”她抿嘴一笑“他们又四处找适合办笔会的地方,这才找到我们。”
沈瑜点头,也看到了那位孟会长以及白理事。
孟会长二人看到沈瑜出现,笑着走过来握手。开始谈起笔会的事情。
另一边。陈尚和董明先后走到了摆放嘉庆松石绿釉双耳瓶的展台。他们隔着罩子看向这件华美的大瓶。
两个人是同行,也是竞争对手,虽然只隔了几步远,但谁都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
这件瓶子高318,在这次预展的瓷器中,并不算最大的,但是松石绿釉的色彩,加堆白装饰,其效果非常华丽,无论是内行人,外行人都会被这种华丽的效果吸引。
董、陈二人已经叮嘱过自己请来的的鉴定师傅,不要轻易发表评论,但是围观的外行里还是有人愿意议论东西的真假好坏。
两人看了半晌,同来的鉴定师已经用眼神给出了答案。
董明点头,示意继续看其他拍品。他看到旁边的陈尚,似乎也准备离开。
就在他们离开之后,常家祖孙还有一位鉴定师一起走向嘉庆双耳瓶。
与此同时,纪磊陪着女友看完了绘画。巧合的是,伊莲娜也注意到了这件瓷器。
两人随着人群靠近展台之后。常被主动向纪磊两人打招呼。
纪磊礼貌地做了回应。
伊莲娜看了一会儿,用高卢语向纪磊询问瓷器的问题。
纪磊对于收藏有一定基础,但受到年龄限制,很多研究不深入。
他只能描述瓶子的造型以及制作的技法和纹饰的名称。例如“清嘉庆松石绿釉加白吉庆有余双耳瓶,撇口,细长颈,溜肩,弧腹,圈足,长颈两侧饰双螭耳。瓶身施松石绿釉,双耳以红釉装饰,上描金彩,与素雅的绿釉形成强烈反差,极具艺术效果。”
由于语言的原因,他还要解释名词,试图让伊莲娜明白一些名词。但是,有些瓷器的名词技法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只能用中文的说一遍,再尝试高卢语解释一遍。
“在松石绿釉色基础上,用堆白技法装饰,瓶口一周如意云头纹,颈部绘缠枝莲和蝙蝠、如意、吉磬纹,中心莲杆之托如意,肩部饰一周回纹和大如意云头纹。腹部的缠枝番莲大团花纹甚为醒目,中心莲杆上又承戟纹,团花与团花间以莲花磬纹相隔,近足处为一周传统的仰莲纹。”
纪磊解释到这里,已经觉得有些费劲。可是,伊莲娜的好奇丝毫没有减少,仍旧在问,例如什么叫堆白,纹饰当中为什么要用蝙蝠?
纪磊当然知道文化间的差异,他只能说“蝠谐“福”音,戟谐“吉”音,磬谐“庆”音,又有传统瑞物缠枝莲和如意,周身纹样均渗透福寿吉庆之美意。”
纪磊觉得自己出汗了。他回头张望,看到了沈瑜带着安妮和鹿欣走入展厅,其忙对他挥手示意。
沈瑜看到纪磊在挥手,便带着二女走了过去。
纪磊等沈瑜走过来,急忙说道“这件瓷器的一些知识,我解释不明白,你帮我解释,然后我帮你翻译给伊莲娜。”
沈瑜明白了,这是笑着点头“翻译名词很困难,只能用类似名词。”
伊莲娜明白纪磊要做什么,笑着对沈瑜说了声谢谢。
沈瑜说道“不用客气。”
展台对面,常家二人的目光也投了过来。
沈瑜礼貌地说道“常老您好。常贝同学,又见面了。”
对方也礼貌的回应。
此时,伊莲娜提出问题。
沈瑜听到纪磊开始翻译。他大概能听懂艾莲娜的问题,但他还是耐心的等待纪磊的翻译。
他听到伊莲娜对于这种两种釉色结合的技法感兴趣,就解释道“这件瓶子的松石绿釉加白装饰,是让堆白凸于松石绿釉层之上。”
他指了指纪磊带的松石绿和青金石的手串,解释了松石绿釉,然后说道“松石绿釉加白的瓷器釉薄而滋润,抚之犹有玉石美感,玲珑剔透。
松石绿釉堆白装饰工艺,是乾隆时期的一大发明,嘉道时期偶有烧造,琢器唯见道光御瓷有之。其风格素雅与道光推崇俭朴含蓄的审美意趣相合。立件唯有乾隆、嘉庆两朝有所烧制,因烧造难度较大,后朝国力衰落,就断绝生产。”
紧接着,纪磊又翻译了第二个问题“你认为这件东西值得去购买吗?”
沈瑜犹豫了一下,小声对纪磊说“咱们是不是换个地方说。免得耽误别人观看。”
纪磊附在伊莲娜耳边,说了什么,几人依次离开展台。
因为展厅人多,故此常家祖孙离开展台的时候,和沈瑜的一行人的行走方向相同,相互间的距离并不远。
常贝和自己家请来的鉴定师,稍稍说了一番话。
那位鉴定师点了点头,向沈瑜问道“沈先生,已经离开展台,能不能向您请教,那件嘉庆双耳瓶,您看是真是假?”
沈瑜停下脚步,看了看这位鉴定师,似乎见过,想不起对方叫什么名字。
他不想让对方察觉异常,就按照往常的习惯,开始敷衍“拍品的真假,由拍卖会与买家考量,我不好评价。只不过,现有可供参考的资料并不多,与本品相似的例子寥寥可数。”
周围的人,听到沈瑜含糊其辞,心思各异。
常贝心中暗暗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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