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轻而易举追上苏执，给了他后背一拳头，然后就这样了。

下午四点刚刚过半，头顶天空的阳光依然灿烂，不过在穿过茂盛的大树树隙后，落在水泥地面上只剩下星星点点的光斑。头顶有树冠挡住阳光，风还是凉爽的，所以并不让人闷热难受。

这是段下坡路，两侧是爬满了蔷薇的白色围墙，苏执和小青并排走在路上。

“我保证，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姐姐出手。”苏执看着闷闷不乐的小青说。

“呵呵，我信你个邪。”小青连连冷笑。

“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你姐姐嘛。”苏执想要接住飘落的花瓣，但是花瓣从他的指间落下，“你看我什么水平啊……就算长得还可以，但是和你们这样的大美女相比也不过如此，穷光蛋，法力低微……相信你姐姐的眼光。”

“我宁愿相信你，也不相信她。”小青嘴角扯了扯。

“白蛇，白给蛇……你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小青发现苏执盯着他。

苏执搓了搓手，道：“你也不想我把你刚刚说你姐姐的坏话告诉你姐姐吧。”

“你还想威胁我？”小青眼睛眯起来，举起拳头，馒头大的拳头。

苏执哈哈笑起来，拔腿就跑，小青就在后面追，两个人又跑了一阵，坐在路边落满了花瓣的坐凳栏杆上面休息。

小青整理头发，把因为跑动散落的长发全部别到耳后。

苏执就看着不远处道路尽头的路口，从那个路口出去就是这个城市相对繁华的街道。他想起他们下午乘坐网约车回来时，小青就让网约车停在那个路口，然后两个人下车走回去。

“这片区域是不是不愿意普通人进来？”合理的推测让苏执发出询问。

“普通人贸然闯进来可能看到奇怪的东西。”小青说，“那样事情就麻烦了。”

“不让他们进来就不会进来了吗？”苏执环顾四周，除开两个人之外就没有人了，偏偏路口外面车来车往人来人往。就算没有人住这边……他双手支在坐凳栏杆上，整个人向后仰，入目摇曳的粉色花海，那是四月季节盛开的紫荆花，还没有人过来拍照吗，“他们是进不来吧。”

“他们进不来，你又是怎么进来的？”小青说，“只是布置了简单的法术，让普通人下意识忽略这里，不过偶尔还是会有人不小心闯入看到奇怪的东西……最后被人发现带出去……突然发现自己坐在路边的长椅上面睡着了，做了个有趣的梦。”

“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苏执说，“我来这里那么久，什么也没有看到啊。”

“只是你看不到罢了。”小青低着头看向苏执的脚边，“好像你的脚边就有两个碧水国的士兵，你看到了吗？”

苏执听到小青的话连忙弯下腰，看看左脚，有飘落的花瓣和顽强的杂草，再看看右脚，多了几颗小石子，非要说的话有两只蚂蚁，他说道：“哪里有什么碧水国的士兵，只看到两只蚂蚁。”

“不要动。”小青突然说。

苏执一动不动，不过控制不了眼睛眨动，眼看着小青伸出手指在他的眼前一画，他感觉视线变得模糊了，很快又变得清晰起来，眼中的世界好像变得不一样起来。

“可以了。你现在再看。”

苏执闻言重新低下头去，这次他看到了，两个古装士兵打扮的小小人。他们真的很小，只有蚂蚁那么大，如果不是他吸取行者许仙的舍利子的力量导致视力变好了，肯定看不到。

苏执怀疑看错了，他揉了揉眼睛，再看去发现那两个小小人又变成蚂蚁。

“你没有看错。”小青发现苏执紧锁的眉头和收缩的瞳孔。

“那就是碧水国的士兵？”苏执说，“那不是蚂蚁吗。”

“是碧水国的士兵，也是蚂蚁。”小青说，“我只是帮你换个角度看他们。在普通人眼中，它们就是一窝蚂蚁，在有心之人眼中，它们是蚂蚁王国碧水国。”

苏执若有所思点头。

“就算只是偶然闯入，能够闯入这里的人肯定有些特别，他们很容易看到那些东西。”小青顿了顿说，“其实在外面也会看到，只是在这里更容易看到，因为这里面的环境比较特别。”

“我想起个成语——南柯一梦。”苏执说，“淳于棼在槐树下睡觉，梦到自己到了大槐安国，娶公主为妻，作了南柯太守，享尽荣华富贵。后遭国王疑忌，被遣还乡。醒后发现大槐安国是槐树下的蚁穴。”

“我刚刚看到的画面，和那个成语背后的故事是不是差不多。”苏执问。

小青点了点头作为回答。

苏执看着那两只蚂蚁爬进水泥地面的缝隙当中，突然问道：“那么小小的蚂蚁，如果我不小心踩死他们会怎么样？”

“你也说那么小小的蚂蚁，你踩的到吗？”中午没有休息，小青有些无精打采了。

“假如我故意踩死它们，装作不经意踩死它们呢。”

“人类真是狠心，那么小小的蚂蚁根本招惹不到他，非要把人家踩死。”

“我是打比喻啊，我没有说踩死它们。”

“那就变得碧水国的敌人吧。”小青打着哈切说，“你会被那些蚂蚁追杀。”

“他们会用什么法术吗？”

“并不会。”小青摇头说，“他们会的东西和普通蚂蚁差不多。”

“那我何惧之有。”

“我也没有说你需要害怕啊。”小青笑起来。

“反正我告诉你。”小青又说了，“你不知道罢了，你明知道那是悬崖国的士兵还要杀了他们……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总有一天要受到报应……当然也别太怕，做任何事情都有因果，修行者修行本就逆天而行，就算报应来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正在这时，高高大大的中年男人从两个人面前经过。

小青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她说道：“你看那是条鳄鱼……你别看他现在人模人样，等回到家就会变成鳄鱼晒太阳。我刚刚和你说，有人误入这里会看到奇怪的东西，除开刚刚的碧水国……换做你看到条大鳄鱼躺在躺椅上面晒太阳，还会喝可乐，会不会惊讶？”

“很多妖怪在外面人模人样。”小青说，“回到家就喜欢变回原形。”

“无拘无束的原形。”小青补充说。

“你的原型是在我家变的那条超大的竹叶青吧。”苏执问。

“是。”

“除开那次外，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变成原形啊。”

“这不是怕吓死你吗。”

“不怕。”苏执说，“变成原形我看看嘛。”

“不要。”若是苏执害怕她的原形，小青还有心。苏执期待，她就逆反心理。

“求你了。”苏执说，“我想看看。”

“你是变态啊。放着美少女不看，要看大蛇。”

“美少女到处都是，大蛇就不同了。”

“滚。变态，大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