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鲁十四世和保罗对视一眼后,只好无奈地点头:“好吧,听你的,我呆在这儿,你可得快点捉到他。”
布里奇斯马上半跪施了一礼:“陛下,臣誓死捉到刺客,活见人,死见尸!不成功誓不见您!”
“去吧,但你要让帝殿绝对安全才行!”
“是!”布里奇斯站了起来,唤过一名自己的副官,命令道:“你守在这儿,我回来前你就是最高指令官!给我听好,从现在起帝殿彻底实行军事戒严,任何人不许进入或走出帝殿的任何一个门口,记住,是任何人!包括国王陛下!殿内现有军兵不得换岗不得移动,来送水、送食材的侍者也不许进入帝殿,后厅的储藏室里有食材和一口水井!你让陛下和几位大人先用那里的饮食,殿内军兵只许喝水!同时,帝殿外的一百米我会设为死区,没我命令就出现在死区里的你们直接射杀!!陛下,这么安排妥否?”
布里奇斯说完看向尼鲁十四世,尼鲁十四世瞠目结舌──这布里奇斯的指令下得够绝的,连自己这个国王都被控制住了,连吃的都不让往帝殿里送?不过,这样确实是最安全的。
无奈,他只好冲布里奇斯点了点头。
“陛下,还有一件事儿,”布里奇斯认真道:“为了抓住刺客我可能得把皇宫翻个底儿朝天,可能要调其它军部入宫,还可能对怠慢军机的军官和庭官就地正法!为了指挥系统高效通畅,请您暂停国王权力的使用,并把皇宫及帝都的最高指挥权临时交给我!但请放心,我管理一切,您有管理我一个人的权利!可否?”
尼鲁十四世咽了咽唾沫,露出个豪放地表情笑道:“好好!好你个布里奇斯,哈哈哈!好!都听你的!我只问你,你多长时间能抓住那蓝岛人?”
“最迟明天日落!我一定能抓住刺客!”布里奇斯目露精光,说完施了一礼转身就走。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映入帝殿。
尼鲁十四世双手搓着脸,在王阶上划着圈儿踱步,嘴里念念有词,好像在嘀咕着怎么还没抓到?帝殿大厅里只留下了几百金甲卫和黑衣卫,尼鲁十四世让他们两班儿倒,交替休息,正有些军兵在角落里呆坐,剩下的军兵则还是笔管条直地在各门口,摆好了防御阵形。
保罗在帝殿门口儿透过人墙向外张望了半天后,边走回来边轻声道:“陛下,帝殿外面一百米静得要死,空荡荡地连只猫都没有,而一百米开外全是骑兵方阵和盾兵方阵,看样子应该能守住帝殿,嘻,陛下,我们这帝殿被彻底隔离了呢。”
“嗯,我刚才也看了,这布里奇斯还是有些手段的,现在看这办法应该是最有效的,那个蓝岛人绝不可能混进来!不过虽说安全没问题了,但在这里呆着这么久太无聊了!保罗,我饿了,去看看储藏室能做什么吃的?让后厅的侍者做晚餐吧!”
“嗯。”保罗应声而去。
不多时,后厅飘来一股烤肉的香味。
“嘶。”格兰特伸长了脖子狠狠地闻了一口,“真香啊,啧啧,上午就来了吧,到现在还没吃什么呢,好饿啊。”
想到这儿格兰特苦笑摇头,他看了看坐在旁边的财政署的那个酒糟鼻,只见他也是一幅饿鬼相,贪婪地嗅着后厅传来的晚餐的气味。酒糟鼻见格兰特笑着看自己,有些尴尬,小声道:“大人,您看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得什么时候能抓到那刺客?”
格兰特儒雅一笑,不语。
“哎,真是倒霉,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到这么个事情,我那时以为小命没有了呢!”
“今日得幸,劫后余生,这实在是一种偏得。”
格兰特和那酒糟鼻一直坐在王阶下面,坐了几个小时了,有时起来走走,累了就在椅子上呆坐着,百无聊赖。
不一会,几名侍者鱼贯而入,每人手上都捧着大托盘,上面都是加热的薰肉面包,烤的香肠肥鸡,还有些果菜葡萄酒。
“陛下,储藏室今天没来得及更新食材,只有这些将就吧。”保罗跟在侍者后面,笑道。
“嗯,我还真饿了。”尼鲁十四世在王阶上搓着手,兴奋道:“哎?就这么几样!?不过还好,量还不算少!”
言罢,尼鲁十四世瞥了一眼在王阶下面干坐着的格兰特和那酒糟鼻,只见两人也在眼巴巴儿地看着那些食物,身为帝国高级官员,那眼神儿竟钉在了侍者手中的托盘上,不能自拔!
“行了,咱俩也吃不了,一起吃吧。”尼鲁十四世大红披风一甩,指着侍者道:“在王阶下面摆张桌子,格兰特,还有那个谁?咱们一起吃。”
格兰特和酒糟鼻对视一眼,都赶紧深施一礼:“多谢陛下,下臣惶恐。”
“行了行了,别装了,我都听到你俩肚子叫了。”
保罗道:“陛下,哪有国王降了身价,在王阶下和臣子用简餐的道理?是否再考虑一下?”
“不用,特殊时期行特殊事。摆桌!吃晚饭!哇哈哈!侍者去点蜡烛点灯!本王今天跟群臣来个共进烛光晚餐!哇哈哈哈哈哈哈!!!”尼鲁十四世仿佛忘了外面还逃着一个能以一当百的蓝岛刺客,他双手猛搓,乐得跟个要出去野餐的小孩儿似的。
不多时,自然就是阶下摆桌,尼鲁十四世、保罗、格兰特、酒糟鼻围桌共进晚餐,格兰特再腼腆再放不开,也不至于亏侍自己肚子,所以该吃就吃,于是他一边儒雅微笑,一边吃肉充饥。之后尼鲁十四世又让军兵从后厅拿来井水给众军兵分饮,总算是对付了一顿晚饭。
大厅里灯火通明。
空气里飘来火把和蜡油的特殊气味。
“格兰特,那蓝岛人说我们不配生存于世,还要彻底消灭我们,你怎么看?”尼鲁十四世下完一步棋,问向格兰特。
格兰特看了看棋局──这位国王明显是跟名师学过的,前面十几步的棋招锋芒毕露精彩异常,可中盘之后他的棋力就开始下降,后续布局也不像刚开始那么合理了,明显能看出来,这位国王思维不够缜密,站位不够高远,视野不够开阔,所以棋局漏洞百出。
但,还不能赢他!
虽然格兰特用半个脑袋就能赢,可他只能磨时间,反正国王要跟他下棋就是打发时间,随便找个机会输给他就好了。
想到这儿,格兰特拿起象,走了步废棋,嘴中答着:“陛下何必担心?蓝岛人说我尼鲁人不配存于世上?可我们几百年的基业还不是好好的?还说消灭我们?我们尼鲁的国土面积和人口数是他们的几百倍,陛下放心吧,他们没有那个国力的,说消灭我们只是无稽之谈罢了。”
“嘿嘿,唉……”不知道为什么,听完格兰特的结论尼鲁十四世叹了口气,还笑着摇了摇头。
“吃兵!那个蓝岛人说他是信使,说蓝岛要和我们切断一切联系不再沟通,格兰特,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大概是说不再和我们建立任何外交的意思吧?咱们两国以后可能只能兵戎相见了。”
“哼,那又能怎么样?大不了就打呗……啊!别吃我的马!我看错了!悔一步!!!”
砰……
一声闷闷的响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不过听起来应该还是在皇宫里面,似乎是什么楼倒塌了的声音。
“啊!东北角钟楼!院长大人您看到了吗?!”酒糟鼻正和保罗在大厅门口儿透过人墙向外张望,酒糟鼻突然指着远处很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怎么了?”格兰特和尼鲁十四世都转头看向门口。
保罗回头道:“陛下,是东边的钟楼!那钟楼被大型投石车给击碎了!那刺客好像被找到了,他刚才好像跑到钟楼最上面去了,咱们的人没办法只好击碎了那个建筑把他逼了下来,现在那边火光冲天,好像又打起来了!”
“吁!这个布里奇斯,真的要拆了我的皇宫嘛!?”尼鲁十四世气愤道,但他马上唤格兰特,“喂格兰特,不管他,反正我们也出不去这里,布里奇斯说了交给他就交给他,来!陪本王把棋下完!”
“遵命!”格兰特回头,正想续盘,忽然察觉到尼鲁十四世似乎有点不对劲儿,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闪烁,又有些羞赧,“这是怎么回事?”正狐疑不解之际,格兰特猛地发现自已场上的棋子儿竟然少了一个,车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