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殿大厅。

尼鲁十四世坐在王椅上，保罗、格兰特，内政院的几名高官以及王庭一些王族正围在他巨大的桌案旁。新年快到了，他们正在一起讨论着皇宫新年会的事宜。

尼鲁帝国有一项习俗，每年的12月31日都要在皇宫帝殿举行一场盛大的新年舞会。

新年会上，国王会出席，尼鲁帝国的高级官员们都可以来参加，这可是一个给权贵留下好印像、拓大交际圈、结党营私的最佳时机。

“陛下，参加新年会人员的统计工作我都已完成，现将名单呈上。”格兰特用双手将一份名单规规矩矩地放在尼鲁十四世的桌上，“内政院主簿以上官员共计391名；保罗院长给了我长老院名单，20名；王庭王族89名；各省贵族下设监部人员282名；国书院省书院优秀学者47名；现有人员829人，就差军机院这边的人员名单了，陛下您看谁来决定……”

“嗯，军队的名单都由我来定吧。”

“是，陛下，但最好军队这边不要超过100人，因为帝殿里还要有乐队、歌手、舞者、侍者、社会名媛的地方，人太多了会拥挤。”

“嗯。”尼鲁十四世简单扫了眼名单，扔到桌上，“格兰特，你们清算组怎么样？高德家的财富清点完了吗？”

“这两天就能完成，金币清点完毕，数额二百零三万，现在正在对各类财宝进行估价，预计为一百万左右。”格兰特说完，凑上前去，恳切道“陛下，祀与戎为国之大事，您为王第一年的年会更是非同小可不可小觑，所以这场年会一定要彰显出我尼鲁大国风范、振我尼鲁国威！这开销嘛……自然也是少不了的，高德那边的有形财产我们都清点完了，我建议先把那些钱移交给长老院，保罗院长总揽新年会事宜，正是需要资金的时候，相信这些费用能让院长大人活用在刀刃儿上，给年会锦上添花。马上把高德那二百万金币移交长老院，陛下您看妥否？”

尼鲁十四世回头看了看保罗，二人会心一笑。

“什么妥不妥的，我怎么都行，就照你想的来吧，哈哈哈。”尼鲁十四世摸着下巴上的胡茬，豪爽地笑着。

周围几名内政院的官员都向格兰特投去自愧不如的眼神。

一名金衣庭使官急匆匆地跑上王阶，在尼鲁十四世耳边耳语几句，格兰特只听到布里奇斯怎么怎么的，具体的什么事没听到。

“不见！不见！我不是正忙着嘛？为了新年会我现在忙成什么样子了都？”尼鲁十四世有些气愤地拍着桌子。

“那，他一直求见，很急，下臣该怎么回复那位大人呢？”金衣庭使官有些不知所措。

尼鲁十四世沉吟了一下，抬头向保罗投去求助的眼神，保罗马上道“你去跟那位大人说，陛下正在操办新年年会现在确实没有时间见他，请他在皇宫之外等候。还有，告诉他陛下很担心巨大城墙的安危，问问他如果这么长时间不回去把守是不是不太合适战局？”

格兰特一听保罗的口风，眼睛一转，结合刚才尼鲁十四世没让布里奇斯提供军队名单一事，就得出了那位阴沉军人已开始失势的结论。

“不过，那天他又为何那么愤怒地看着我呢？”格兰特想起前些时日在帝殿外阶遇到布里奇斯的场景。

金衣庭使官离开复命，众人也都散去，大厅里只剩下理查和保罗二人。

“唉……大卫他们靠不靠得住，那家伙会不会哗变啊？”尼鲁十四世抱着自己粗壮的双臂。

保罗轻笑“陛下多虑了，这半年来的工作我们是白做的吗？亲卫兵团、帝都、还有黄、金二省，这些军部现在是铁板一块！军中能人又不只是他一个！我们在军队中的势力正在越来越牢固！这次他回来，我们一直把他在帝都中的眼线和手脚控制着，他不但什么信息都得不到，甚至连一支小队都调动不了，难道他自己还不明白今非昔比了吗？！”

“嗯，哼哼，想从代理院长转正？门儿也没有！就让他在巨大城墙守到死吧！”

“陛下，我看格兰特现在做事越来越有大家风范了，又快又好，是不是升把他升为署正，然后再给他压些担子？”

“怎么？要他做我们在内政院的代理人？那路易丝怎么办？相比之下还是用王族的人更稳妥。再说现在没办给格兰特署正，那个钦天署的昆廷我是早晚要动的，听马休说，他跟我那老爹牵连也不少。现在没准备好就调整他时机不是很成熟，格兰特还是先当着署副吧。”

“可他真的很有效率，你多用他我就不必这么累了。”保罗柔声道。

尼鲁十四世见大厅没有外人，一下把保罗拽过来，握着他的手道“我知道你的小心思，你想把包袱都卸给别人，然后尽快成婚，我猜得对吧？”

“嘻，”保罗男身女态，竟娇羞地笑了，“陛下您真是英明，我觉得天下没什么事儿能瞒得了您，我确实是等不急了……”

“知道了，嘿嘿，我会多用他的。”尼鲁十四世言罢，色眯眯地亲吻着保罗洁白的手臂。

下午时分，皇宫城门大开，一行骑兵风一样奔出城门，一路向东。

骑队的首骑，一匹彪悍的战马，马上是一名阴沉的军人。

以前那张脸就阴沉的要命，现在，这张脸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尼鲁十四世！”

布里奇斯轻声搓着牙齿，青须须的胡茬子在愤怒中抖动。

帝都军部有许多年轻军官被安排在高位，都不是他这一派的，不但无法调动，而且行动起来束手束脚。自己以前安插在帝都的眼线都被抓了，一部分老班底儿被查出了问题，现在正在接受审讯。自己进宫见了尼鲁十四世，可他对代理院转正一事支支吾吾，总说战争结束再说。

成人世界中，没有痛快的同意，就等同于委婉的拒绝。

布里奇斯明白，自已已止步于代理军机院院长一职了，他没再在帝都做无意义的等待，帝都都是他们的人，巨大城墙反倒相对安全，赶紧回去！

一队悲伤的人马，一路向东，朝巨大城墙方向行进。

尼鲁历371年12月31日，晚。

中雪飘扬。

帝都城内张灯结彩，今年是尼鲁十四世刚刚登基的第一年，这第一年的新年会果然非同凡响，王庭下令要恩泽至整个帝都城，都城里所有商业贸易七日内免税，娱乐场场酒品只许半价，差额王庭补足，所有街路连续七日有花灯巡游！于是，都城里到处是绚丽的花灯和花车，到处是彻夜开放的酒肆，到处可见喝多的酒鬼和招客的j女。

皇宫里也到处是花灯，这里人头攒动，待者们也都换上了整齐的红色马夹，要多气派有多气派。

帝殿，更不必说，这里有上千人在狂欢，国王致了辞，演讨了当今对蓝岛的战事，鼓舞了人们必胜的信心，发表了就任感言，描绘了未来一年励精图治的规划，激励了官员们清正廉洁的为官作派。

一阵欢呼，一千只手把杯子高高举起，官员们狂喊着大口喝干杯中的美酒。

之后国王离席，去见今年新晋的国书院一级学士，官方组织的上百名社会名媛入场，她们陪着帝殿大厅的官员们跳舞。格兰特看到，有些舞池里的官员把大手伸进了裙子……

“今晚不知道又有多少一夜鸳鸯了……”格兰特呷了一口酒，之后看着拥挤的大厅里狂欢的人们。

皇宫里，高级官员喝高级酒，把社会名媛和歌手当高级玩具玩弄。

帝都和外省，乡绅平民喝劣制酒，玩暗窑。

一样的。

人是容易被感染的，尤其是在此情此景中。

其实，每个人在心底最深处都有一种渴望，都在期待着偶尔来一次毫无顾及地、肆无忌惮地疯狂发泄！

格兰特也是人。

酒喝得不少了，该干点别的了！格兰特放下酒杯，咽了一口唾沫，开始在人群中四下寻找那小美女的身影。

“咦？今天带着他们来帝殿时，我看到她也来了啊？跑哪儿去了？”格兰特踮着脚，伸长脖子在拥挤而疯狂的人群中张望。

忽然，屁股上有些异样，有一只柔嫩的小手在格兰特部慢慢一抓。

很轻，但很痒！

格兰特回头，果然是凯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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