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手好巧,您怎么学会做这么漂亮镜框的?”小花一双又黑又油亮的眸子闪闪发光,盯着越来越光亮的木头镜框。
“你知道学生是什么意思吧?”
“知道,我就是学习神语的学生。”
“那你知道当学生上学是需要花钱的吧?钱!就是尼鲁那种瓶盖大小的黄黄的金币。”
“知道啊,我见过,金币。”小花双手托腮,俏皮一吹,额前几线刘海动了动。
“我的家呢,在尼鲁的银省,那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小乡镇,家里只有我、父亲、母亲三个人。母亲的身体不好,生了我之后就长年瘫痪在床上,我呢,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一边照顾她,一边上学读书。我的父亲,是一位非常非常勤劳的人,他是个杂货经销商,喏,就这种小镜子也算是他的主打商品哦,父亲为了很勤奋,每天跑业务,总是很晚才回来,那时候家里总是只有我和母亲,母亲总会在晚上点一盏油灯等着父亲他回来,而父亲不仅很会做生意,也很懂得人情冷暖,我记得,他每次推门进屋后都会笑着亲吻母亲……不过……”
格兰特回忆着,手工慢慢停了下来。
“不过,我很小就知道,父亲有外遇。”格兰特声音平静,转头看向心湖。
“什么是外遇?”
“哈哈,你也有听不懂的词啊?外遇,就是除了妻子之外又有了其它的喜欢的女人。”说话的人转回了头。
“这怎么可能?”
“哈哈,有什么不可能?其实那个时候偶尔蛮恨他的,可等成人后我就又能理解了,而且我还是很感谢他的,因为至少每天回家他都会亲吻母亲……好了,别打断我,让我把话说完1
小花点头。
“尽管如此,家里也只是不上不下的生活。钱不算多,也不能算少,够我用来吃饭,够我在银省进修学业,也够我过上那种普通生活……但是,我父母非常非常希望我能出人头地此生不凡,他们渴望我能过上那种他们没过上的日子!他们说:去帝都,那里有最好的老师!他们说,你一定会成功!于是,我随随便便在银省大考中考了个第一名,父亲卖了房,把我们安顿到一个远房农户亲戚的家里,自己带着钱去了帝都国书院疏通关系,等待录取通知书到手的我睡得心安理得,那天晚上,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小花听得入迷。
“第二天早上,母亲竟不在床上,这真奇怪,要知道她的下半身根本不会动,都多少年了……有一条爬行的痕迹,一直……一直沿到屋外,呃,呵呵……我挤进人群,我站在井边儿,我记得那个井是用大青石垒的井沿儿,很敦实,我看到里面的井水漆黑油亮,深深的,一汪汪的,直摇晃……母,母亲的身体很白……漂在上面……”
小花捂上嘴,做哭泣状,她竟听懂了。
“好了,我知道你们蓝岛人不会哭泣,但还是谢谢你的感同身受……再后来,我去了国书院,那里人才济济,我这个小地方来的市井小民终于见识到了厉害的家伙们!曾经卓越的我在那里最多算个优秀,失去了鹤立鸡群的光芒,身上那种黄灿灿的小金币又花光了,父亲已经变成了一个酗酒的酒鬼,我不敢向他要钱,也不愿那么做!为了留在国书院我倒卖过紧俏书籍,做过枪手替别人考试,在工地做过苦力,还当过家教,做过服务员。当然,我也会做些日用小杂货卖给那些有钱的同学,我知道那些富二代们喜欢什么样式,需要什么调调,所以你问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小镜子,我就是那时学的。”
“说起来你都不会信,我和死去的妻子,就是在卖给她这样的小镜子时认识的呢。”笑了笑,格兰特继续打磨。
小花嘟着惹人垂怜的小嘴儿,伸出一根玉指,擦了擦格兰特的下巴,格兰特才感觉到了湿润。
“哎?我哭了吗?”格兰特有些惊奇,他以为自己能很平淡了呢。
“真羡慕你们蓝岛人,不会掉泪,就没有这么痛苦吧?”格兰特苦笑着叹了口气。
“您很烦啊!会掉泪也要炫耀嘛!?”
“啊哈哈哈哈,随便聊天嘛,就咱俩了在这儿,闲着也没事。”
“格兰特先生饿吗?我去拿饭团和野果啊?”
“还不饿,黑心驼子和秸秆怎么还不回来?”
“人家叫公冶奇!叫谷青1
“哦哦,他们干什么去了。”
“保密1
“切1
尼鲁历372年4月22日,蓝岛人突袭巨大城墙过去十多天的时间了。
此时,巨大城墙北五门附近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