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格兰特把花名册和一打卷宗摔在了桌上,怒道:“这么不稳妥的人怎么还重用?还让他拿到这么重要的情报!?你干什么吃的?如果不是我手下的人查到这个人,你还被蒙在鼓里!现在巡查监要开始查,你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办?钱德勒!答应给你的千分之五的利,你就是这样做事的吗!?”
钱德勒满头是汗,唯唯称是,一阵解释当时是因为时间太紧,才用了那透露绝密信息给马休的部下后,钱德勒才急道:“大人!到底怎么办?这事马休一定会捅到国王那里定夺,到时我们私吞帝国银行钱财之事一定败露,这也是被绞死多少次也无法饶恕的罪啊1
“怕什么1格兰特一拍桌了,密室里响起回音,钱德勒噤若寒蝉。
“哼,这事刚刚开始,还查不到我,国王那里我自然会沟通,不让案子在王庭或长老院败露1
格兰特说完,钱德勒战战兢兢道:“大人,以马休的性格,未必会走王庭署巡查渠道或上报长老院渠道,应该会直接昭告天下,向民众公开银行的暗门……”
格兰特嗤然一笑,起身用力一拉头顶的一根绳,门外隐约传来铃声,不一会密室门开了,香蕉走了进来,格兰特唤他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语,香蕉点头走了出去。
钱德勒正一头雾水时,格兰特突然道:“你别走了,陪我下下棋,晚上在这里吃饭,我找到了几个很好的帝国级厨师,尝尝手艺。”
“大人,正事要紧……”钱德勒刚一开口,却见格兰特眉头一皱,钱德勒马上闭嘴。
钱德勒比格兰特要大十岁左右,二人相识时格兰特三十多岁,现在格兰特四十左右,钱德勒也快五十,竟对格兰特如此忌惮。
二人离开密室,来到格兰特自己的房间,唤仆人在露台摆上棋盘,放上茶果和葡萄酒,二人一边下着棋,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暖春下午,清风吹来,外面鸟语花香。
钱德勒虽不知道格兰特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此情此景确实惬意,想想也罢,就随了格兰特,难得的放松一下自己的身心,沉浸在轻松当中。
几小时后,饭菜摆下,琳琅满目的菜品用推车送来,每每掀开银制餐盘扣盖,都是一道极为精制的菜肴。
钱德勒也不拘束了,他食指大动:“大人好口福,您请的厨师真是一等一1
“没错,所以这样的好日子不能失去,钱德勒,我们好好干,放心,我让你福可敌国1格兰特神秘笑着,也不太动菜品,钱德勒正待问询,只见门外闪进一人,正是香蕉。
“拿回来了?”格兰特问,用洁白手帕擦嘴。
“嗯。”把大箱子放大桌上,香蕉点头。
“打开。”
“……在这?”
格兰特挥退了仆人们,又看了看钱德勒,点头:“怕什么,钱德勒大人又不是外人,我们是一条绳上的,打开吧。”
香蕉点头,打开箱子,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让人做呕。
一个老者的人头。
“啊啊啊啊啊!!1钱德勒吓得从椅子上翻倒过去,在地上连连后退,最后用手指着人头,结结巴巴道:“是他!是他!??”
“嘘。”格兰特神色从容,食指放在嘴边,示意钱德勒不要乱叫,“怎么样?钱德勒,他死了,这回没有人偷偷出卖我们的信息了,这回马休再也查不下去了吧?啊?哈哈哈哈哈1
说到最后,格兰特狂妄大笑起来。
钱德勒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红,一会绿,从过度的惊吓,到被格兰特的大笑感染,最后竟好像情绪被格兰特操控了一般:“呃,呵,呵呵呵,是啊,没有人敢告我们了……呵呵,是碍…”
三天之后,帝国第二家银行在又一个闹市区开业,又是张灯结彩。
格兰特在车厢里,透过车窗看着远处排队存款的尼鲁民众。
“钱德勒,我走了,离开这些天,你要把银行的业务火速推进!三个月,我只给你三个月,我要帝国民众一半的积蓄都在我们的银行!我要帝国所有的民众都有利息拿,人民生活越来越好,战争也该早点结束了,哎,呵呵,说到底是国王陛下的英明埃”
钱德勒仿佛没听到格兰特后面那些废话,只关注关键的任务——三个月,民众的一半积蓄必须存到银行。
钱德勒站在那儿,苦着脸对身后车厢里探头跟自己说话的格兰特央求道:“格兰特大人,这种事明明可以指派别人前去,把人接回来便是,干嘛非要这个紧关节要的时刻您亲自去?哎,这个银行的推进速度没问题,问题在于这事是纯粹的风口浪尖儿,官面上左邻右舍都在盯着,国王那里也要您来打点,你还非要自己一个人去!你不去不行嘛?”
格兰特摇头微笑:“钱德勒,如果什么事都四平八稳,什么关系都由我来搞定,我就用不着你了。”
钱德勒着到格兰特冷笑,身子一抖,可能是想起了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只能点点头。
“那好吧,您快去快回,我会尽力支撑。”
听到满意的答案,格兰特这才探出手来,拍拍钱德勒的肩头:“想想帝国银行总利息的千分之五,心情会好起来,我的朋友。”
言罢,格兰特朝前面的车夫喊道:“出发。”
车夫调转马头便要出发,可车厢里的格兰特并没有感觉到马车移动,格兰特好奇时,外面传来了吵闹声,大概是车夫嚷嚷着这是代宫相的车,然后与人发生争执,格兰特正探出头来,看到车夫被人一拳打飞,鲜血飞溅,在空中划了个圆唬
“你干什么?在此行凶,不知道这是格兰特大人的车?”钱德勒一边退到马车后面,一边手指着来人,恶狠狠地道。
绕过马匹,格兰特看到一名魁梧的男人走了出来,是个黑肤的大汉,光头、厚唇、身材魁梧。
“格兰特大人,好久不见。”这黑大汉行了一个军官礼,道。
格兰特眯眼,回忆这人。
那是多年前一个漆黑的夜,那时的格兰特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监副,有一个家伙非常嫉妒自己,那个人长着一个鹰勾鼻子,竟然在和自己竞争监副失败之后起了谋杀之心,雇佣了佣兵,盘查自己的底细和住址,甚至威胁到了自己的亡妻爱尔玛和儿子杰克。当时自己找到了阿里克斯为首的“小鬼”,这人正是专干脏活的小鬼其中一员,就是他,帮自己反杀了亚伦那个鹰勾鼻。
下手很黑,全家老少斩尽杀绝。
“呵,我没记错的话,你叫范阿洛吧?”格兰特眯眼看着对方,神秘一笑。
那黑大汉拱手:“感谢代宫相格兰特大人记得我,正是在下,在下奉命在这里等候大人,不想刚才您的车夫强横无礼,对在下先出手,在下无奈才推开他,但我没伤他姓命。”
“呵,是真话,你想伤他姓命,他十个也不够你杀。”格兰特看着这范阿洛腰间的两把短匕,又看了看他一身亲卫兵团的打扮,心里明白个七七八八,格兰特微笑道:“范阿洛,惊扰本官何事?如何没有让我满意的答案,我会治你的罪,别以为本事大就可以,我一样能要你的命。”
范阿洛低头行礼,嗡声道:“大人说的是,在下确有急事,我现任亲卫兵团四营营长之职,奉尊贵的王庭署巡查马休大人及直属上司亲卫兵团团长阿里克斯之命,护送格兰特大人前去灰省与牙省交界处寻找亲人。”
“多谢好意,用不着,请回。”格兰特扬手。
范阿洛低头,伸手入胸怀回掏着什么,格兰特饶有兴致看着他,最后那范阿洛掏出个信封,信封是王庭署专用的,上有大红色国王的蜡封,格兰特自然认得,一看就是一眯眼。
批文递过来,无外乎就是王庭署呈文于国王,念格兰特为国之大员,前往未收复之地危险,按理应由亲卫兵团派人护送云云的废话,后面自然坠了尼鲁十四世的大樱
格兰特把批文随意递回去,眯眼在周遭寻找,周围都是排长队要去帝国银行存款的平民,人头攒动黑黑丫丫,根本分不出个数,但是格兰特只环视了一圈,但找到两个人。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笑眯眼,身穿高级亲卫军官服,正是阿里克斯。另一人坐在马车车厢中,凸额,脸上一道巨疤,正从车厢窗口探头探脑向自已这边观看,见格兰特看向自己这边,那人还把头缩了回去,不用说,自然是马休。
格兰特嗤笑一声,以手点指那边,也是不太在意,便回头看向范阿洛,询问道:“我要去的地方临近牙省,那里是未收复之地,随时可能出现蓝岛的敌人,遇到了我们就是个死。按公文,你要去我不拦,但我找外甥女是私事,不想牵连了你的性命,给你个生还的机会,你可以最后选择一下。”
黑汉范阿洛低着头,似乎在不屑一顾地冷笑,嗡着声道:“大人多虑,为大人安危,属下万死不辞。”
“那便好,你自己的决定,你自己担,我们走。”格兰特也是冷笑。
车夫横了范阿洛几眼,跳上马车,范阿洛也牵过马匹,跟在格兰特车后。一行三人驶出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