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些话我憋了这些年早就应该说了，你从小怎么对我大哥的？”

温奶奶手里抓着杯子，自己现在还在医院呢，她就这么跟自己顶着干，是不是觉得自己不是恶性没有随了她的意啊？

“你现在是为你大哥抱不平呢？我生了他养了他，他对我怎么样孝敬都是应该的，那是他做儿子欠我的，我是他妈，只有我说他的份儿，没有他来挑我理的。”

温奶奶强撑着，本来就觉得伤口的地方刚才扯了一下有点疼，现在她还没完了是吧？

“妈，做人是要讲良心的，就说我，以前家里有事儿就是我，没事儿就是我姐，谁的心都是肉长的，她是你的女儿我也是啊，你说孩子孝敬父母是天经地义的，那我应该管她嘛？她把我生出来养大我的？妈，每个做母亲的都会生孩子，不是孩子生下来了然后随便最后就得感恩你把我们给养大了，我姐怎么长大的我怎么长大的？用不用比较一下？别人有钱了，你就合计这个钱应该按照你心里所想的那样分配，可是妈，我们都结婚了，我们有丈夫有老婆，要顾及家里的那个人的，过去我哥嫂子没少因为你闹矛盾，要是那时候真离婚了，现在还有我哥这样？”

温季娟觉得心口突突的，有一把火在烧，她妈就完全是不说当做不知道，你要是糊涂也算了，根本不是，就是故意的，心是偏的。

“要是离了那还好了。”

温奶奶一直就这么认为的，温季娟觉得没有多余的话，自己这次回来也算是够意思了。

“钱我都负了，以后谁愿意管谁管，我是女儿，我是外姓人，妈你归儿子管，家产没我的，所以养老也跟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玩横的是吧？谁都会的，她也玩无赖，本来嘛，不是说儿子比女儿好，那就让你那些所谓的好儿子去养吧，跟自己无关。

温季娟本来答应温城要给温城买房子的，结果当天晚上直接就去机场了，谁也没让送，就直接玩横的，爱谁管谁管，我不管了。

温奶奶这边喊护士，护士说一定要小心，别扯到伤口了，本来就长的不是很好，温奶奶惜命啊，一听，赶紧好好的养着。

再说这个小雨，小雨的位置别提多尴尬了，在这个家，有温奶奶，才有人能保住他，温奶奶做手术在医院就把小雨给忘记了，温城不来家里，温平军也不来家里，家里没人管，小雨这孩子也算是懂事了，自己做饭做菜吃，可是心里也明白这里不是自己的家，他们对自己的感情他明白。

晚上放学回来，在楼下就看见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他正要进去，人家喊了他一声。

“小雨……”

小雨的爸爸妈妈找来了，小雨的妈妈生病了，说是想孩子想的，这些年梦里老是梦见孩子，梦见孩子过的不好，就想过来看看，可是又怕，现在还养着好几个孩子，接回去是肯定不可能的，夫妻俩有以前温平军代笔温奶奶给自己哥哥写的信，按照上面的地址就找了过来，一打听果然是没有搬走啊，夫妻俩就在楼下守着，不敢上楼。

小雨对自己的父母其实是有些印象的，他被领出来的时候已经有记忆了，可是心里觉得愤愤不平。

小雨在红豆面前一直很乖，他很懂得这个姐姐才是真心对人好的，只要她愿意，自己去了她家里才能有好日子过，小雨慢慢长大了就后悔，那时候自己在红豆姐家里怎么能笑呢？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笑了，也许他现在就是大伯的儿子了，要是成了大伯的儿子，他现在过的生活和原来那就是天差地别，越是涨年纪心里这样的念头越是加大。

大伯家没儿子，红豆姐结婚了，他虽然不懂别的，可要是自己成了大伯的儿子，那什么不是自己的？

小雨最恨的人是谁？

不是温平军，不是温城也不是温奶奶，而是红豆。

你是万万想不到的，这么大点的一个孩子，最恨的人竟然是跟他没什么关系的红豆，小雨觉得就是红豆不让大伯养自己的，不然他现在早就离开奶奶身边了。

小雨上楼，后面的夫妻俩就跟着，拉着孩子的手。

“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赶紧走。”

小雨打开门，后面的女人哭了，哭的这个凄惨，你看她穿的你就知道了她过的肯定不好，身上的破衣服，温雨敛着眼神。

“小雨，是妈妈啊……”

女人抱着他就哭了，小雨不想叫邻居看见，随时会有人上上下下的，打开门叫他们进去。

小雨的爸爸手脚有点不知道往哪里放，你说夫妻俩弹棉花一年能挣多少钱？加上养孩子，孩子还全是外地的户口，够他们喝一壶了，小雨的妈妈抱着儿子就开始哭，小雨注意着自己妈妈的指甲，觉得有点恶心，他们到底来干什么了？

难道是要接走自己？

小雨在心里摇摇头，他肯定不会离开这里的，一定不离开。

小雨的妈妈抱着儿子就说自己对不起他，可是她没有办法啊，小雨的爸爸也哭，小雨终于不耐烦了，站起身冷眼看着他们俩。

“你们俩到底回来干什么？”

小雨的爸爸看着自己的孩子，这个孩子是他们俩所有孩子里长得最好的，来干什么？

老婆想孩子是一方面，孩子现在大了，他们得出现叫孩子记得他们俩，别到时候以为自己是温家的孩子，小雨的爸爸拉着儿子就说了。

“儿子啊，我是你爸爸……”

小雨听完了父母的话，然后笑笑。

“简单的说就是你们不打算带着我走？”

小雨的妈妈哭的死去活来的：“不是我们不带你走，而是那边的生活还没有你现在生活的好。”

很好，这就是自己要的。

“我知道了，你们俩走吧，我自己爸妈我会记得。”

小雨的妈妈问小雨，在这里生活有没有欺负他，小雨讥讽的掀掀唇角，现在才想起来问，是不是有点晚了？是不是有点迟了？

小雨的爸爸觉得自己的儿子有点问题，太过于冷静了，可是似乎除了这个别的也没有什么，他们也是怕被温奶奶发现，温奶奶把孩子的姓都给改了，怕的不就是他们找上门嘛。

夫妻俩要了家里的电话就走了，小雨的爸爸看着屋子里一眼，眼睛里有点别的东西，似乎在想，自己要是有这样的房子就好了。

小雨晚上背着书包去了医院，温奶奶叫他过来，知道自己这些天没回家，难为孩子了，拉着小雨的时候发现他的手烫红了，就问小雨怎么弄的，小雨说给奶奶煮粥烫了一下，这给温奶奶感动的，抱在怀里说小雨就是自己的亲孙子，给了一百块钱，叫他花完了在来医院跟自己要。

温奶奶是怕孩子这个时候花钱太大了，自己也不会控制，所以就没多给，小雨拿着钱就回家了，过了两天温奶奶说不放心小雨一个人，叫谢娜回家里去看看，现在晚上还是谢娜跟温城守着，温平军因为心里不爽，白天偶尔来一次，剩下的时间几乎不露面，温奶奶知道温季娟给老二家里砸了，老二不生气才怪呢，你说这个小娟啊，这个个性，早晚有一天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当你大嫂是好人呢，这就是被人给拉拢住了。

自己这么想还不算，还得拉上谢娜一起想。

“你们都当你大嫂是好人呢，依我看，全家就她最坏，蔫吧坏，什么都不说，挑的大家都在打架，你说她对小娟好为了什么啊？刘明朗那是赚过大钱的，你大哥懂个狗屁，还不是靠刘明朗现在才发家的，没有刘明朗你大哥狗屁都不是，你大嫂这个好人当的多好，自己当着大老板拿着最多的钱，给小娟点小恩小惠的，你看这个缺心眼的就认为人家跟她好，还说什么她住院的时候红豆回来陪床了，红豆那丫头就是上眼皮子看人，有用她才交，为什么对她老姑好啊，不就是合计她老姑条件好，她要结婚了，她老姑还能多花俩。”

谢娜心里想着，你这个老太太你就歪吧，你就可劲儿歪吧，死的都能被你给说活了，什么道理都站在你这边，别人都是没有理的。

谢娜也不管别的，自己侍候好了就得了，温季娟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合计她和温城能靠住，在火大那也是妈啊，谢娜明白这一点，再说自己占了人家的便宜，就得做出来样子。

“你回去看看小雨去，我前几天给了他一百块钱，现在我也不在家，我怕孩子学坏了，你看看他还剩多少，要是不够了，我给你在拿一百……”

你看温奶奶对这个所谓的假孙子那可是舍得花钱啊，谢娜心里笑着，她就看看小雨最后对老太太好不。

谢娜回家，拿着钥匙直接开门的，小雨做作业的，进门换了拖鞋看着小雨。

“你奶奶说前两天给了你一百块钱，花光了没有？”小雨腼腆的对着谢娜笑笑，摇摇头：“我就买了点东西花了十块钱，剩下的我都没动。”

谢娜点点头，超乎所有人预料了，合计这么小的孩子肯定控制不住花钱的呢，一想起自己家的丫头就头疼，你说还赶不上眼前的这个呢，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小雨啊，你过来坐，我跟你说说话。”

谢娜要说的无非就是小雨的身世，她也没有什么恶意，那意思将来你要是念完书了，你想去找父母，你得知道你说谁家的，小雨的脸子有点怪，可是一会儿就好了，低着头不说话。

“你是姓温，可是我觉得吧你奶奶这点做错了，你也不是我们老温家的孩子姓什么温啊……”

谢娜不担心别的，就怕到时候房子动迁，在被一个外姓人给占到什么便宜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谢娜回到医院，就对着温奶奶说了，说钱没花完，温奶奶一听夸着小雨就贬低温颜，温颜是被谢娜惯的有点不像样子，怎么说呢，谢娜就这么一个孩子，肯定心疼孩子啊，虽然也打，可那是自己生出来的，什么都给买，温颜也不知道赚钱不容易，她妈给多少钱立马下楼花光了在回来，甚至还在楼下的小卖部赊账呢，这都是谢娜偶然之间听邻居说的，邻居告诉谢娜，这孩子你得好好管管，才这么大点，你说就会赊账了，长大怎么办啊，谢娜回家就给温颜打了，领着孩子去卖店一问，都欠了十多块钱了，你说这孩子主意正不？

谢娜觉得也不光是孩子的问题，小卖部也是有责任的，孩子赊账你就给赊啊？

温颜有时候放学也上来跟温奶奶要钱买零食吃，温奶奶也给，不过给的钱都少，几乎都是五块钱以下的，温奶奶当着谢娜说了好几次了，觉得谢娜孩子教育的不成功，现在小雨这么一对比，就更加的能看出来了。

“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妈的，孩子这么小就大手大脚的，你们家是富翁啊？”

谢娜本来就不愿意，温奶奶还在这面戳，温颜再不好，可是温颜是老太太的亲孙女，小雨是什么东西啊？

谢娜晚上回家，进门，她妈送孩子回来，孩子吃完饭了，看见她喊了一声。

“妈，你回来了。”

谢娜不怎么高兴，温颜的姥姥叫温颜进屋子里去，自己跟女儿说着话。

“怎么看着不高兴啊？医院那边谁陪着呢？”

谢娜说温城在，自己就回来了，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

“你婆婆给你气瘦了？”

谢娜妈做人特别的有一套，你看儿媳妇姑爷个个都跟她处的像是亲生的你就知道手段了，一般老太太没有这两下子。

“没有，在医院数落我，说我没有把孩子教好，说温颜没有小雨好。”

谢娜妈一问，谢娜就说了，谢娜妈也是说这个。

“你说孩子得从小抓起啊，温颜这花钱是应该管管了，你说你给她钱也不看着点，现在孩子花顺手了，你在卡着不让她花都不行。”

温颜是不光跟自己奶奶要钱，也跟姥姥要，她姥还给的多呢，一天十块八块的都是常事儿，喜欢买本子，买笔，买一些没用的，反正就是喜欢花钱，零食就更加别提了，都吃遍了，放学第一件事儿就是先去小卖部溜达一圈，然后才回她姥姥家吃饭。谢娜就讨厌别人说自己不会管孩子，原本合计孩子只要学习好，走跟红豆一样的道路那是轻松的，可是温颜的脑子就不行，考试就在后面啷当，自己和温城管，可是现在的课本他们俩都看不懂，管不上，指望她自己学吧，自己每天写作业就能写到十二点去，一边看电视一边写，还能有好？

你跟她说，根本说不通，打一顿，打的时候好了，不打了，又那样了，反正都能烦死谢娜了。

温季如早上去医院，她现在的这个钱还拿着呢，温城没说不给，温季如也不主动问，她知道只要自己不问估计什么事儿都没有，温奶奶就跟温季如聊天，聊着聊天就说到了温季娟身上。

“小娟他们好像盖了一个珍珠城……”

旁边那床的人一听就笑了。

“现在最火的不就是那个温氏珍珠城，难道是老姐姐家孩子盖的？”

温奶奶记得是这个名字，可是自己说不出来，别人一说，可不是这个嘛，回头看着那人。

“怎么你知道啊？”

那人就说现在这个珍珠城走南闯北的喜欢珍珠的都去那里的很有名气的，温季如一听，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也说不好了，一步错步步错啊。

要不是那个死孩子，自己怎么会弄成今天这样？

温奶奶一听，现在这么大规模呢？隔壁床的中午出院，阑尾炎，不过开刀的时候没有给红包，拖了一个多月了，就是一直不好啊，后来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你说遭罪就不说了，这个钱也没少花，心里骂着医院这个黑，可是表面上什么都不能说，要不然自己没好果子吃，医院的外面走廊上还挂着前进医生呢，那硕大的标语写着，不收取任何家属的红包，外面挂是挂，你要是不给，那你就别想好，怎么都能从别的地方找回来这个钱。

病房里就剩下温奶奶了，温季如就跟自己妈掏老底说了。

“妈，你跟老大别那样了，对我嫂子也好点，你现在也看明白了，平军掏钱还是差点，要说家里能靠上的，对你真心好的，还是我大哥，不管怎么说，我大哥现在发达了，你好好的，跟他说，让他接你到他的身边……”

其实楚青城是有跟温季如说过豆爸发达的事情，可是那时候合计，不就攥点钱嘛，现在这一看可不是赚点钱的事情了，只要温奶奶能跟老大一起生活，那自己也跟着去，不说占便宜就说让老大拉扯自己一把，自己就能给这个孩子对付毕业了，老大那么有拿出来几万现在看都是小意思了，大家一奶同胞的，也不至于看着自己家的兄弟姐妹吃不上饭吧。

温季如知道豆爸心善，现在鼓舞着温奶奶对着豆爸弱势，只要老大愿意接，那嫂子说什么都没用，要是嫂子执意阻拦，妈在里面在来一个假意的委屈，到时候嫂子回娘家了，那什么不都是自己的。

温奶奶瞪着眼睛。

“放屁，我应该对他们好嘛？我是他们的妈，应该他们对我好，自古以来子女孝顺父母那都是应该的，我做什么都不过分，还让我跟他们客客气气的，这要是放在古代，你大嫂都是要被陈塘的，也就她妈能养出来这种女儿。”

温奶奶心里的意见大了去了，她知道红豆本事了，孩子也生了，你说就当自己这个奶奶是死的，也不说回来看看，愿不愿意看那是自己的事情，可是你做晚辈的你一点礼节不懂，那就是你的问题了，只会叫人说有妈生没妈教。

“妈……”温季如决定顺着温奶奶的脾气劝：“你觉得我大哥养你是不是应该的？我大哥现在条件好，你要是跟他们一起生活，还不是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想去哪里都能去，我听青城说，人红豆婆婆还有她婆婆的姐姐都跟着沾光呢，给带国外去玩了，家里都他们都不顾着，我大哥脾气你也知道，只要你先低下头，他肯定没有招架的能力。”

温季如说这些话，温奶奶一时之间肯定不能接受的，自己也不是没有试过好，可是豆妈要不是讽刺就是挂电话，再不然就是老大吼自己，懒得看见他们，温季如看着自己劝不动，心思一动，就开始说小雨，说小雨现在开始用钱了，要是老大管了，别说最好的学校，就是出国留学那都是简单的，出国啊，那回来是什么样子了？

温季如合计，小雨要是都能给送出国，那自己家的帅帅也不至于说不管，要不然老大的脸还有地方放？

“青城还给你打电话呢？”

温季如的表情讪讪的，她对楚青城的火现在还没消呢，但是到底是自己女儿，楚青城的生活过的也不好，到现在也没怀孕，不是不能怀孕而是跟她婆婆嫂子别着，说不给买房子就不生孩子，情况楚青城都说了，温季如一听，就觉得自己的那个姑爷是一个二百五，你说自己摊上一个这样的老公，自己女儿也倒霉也摊上这么一个。

明摆着就是他哥哥和他妈算计他，可是他看不见啊。

温奶奶又在医院里躺了几天，小雨中午过来看温奶奶，要进门，温季如要出去，叫了一声人。

“大姑。”

温季如点点头，想要出去的，然后回头看看小雨，又转身回来了，对小雨笑笑。

“小雨啊，你过来，大姑跟你说两句话。”

温季如一个人说，小雨也不知道在没在听也不说话，温季如看着这孩子也喜欢不起来，毕竟一点血缘没有，意思说到了就是了，自己回家了。

楚瑞中下班，然后帅帅也放学了，帅帅吃饭的时候就开始要钱了。

“交补课费。”

温季如一听这个话，立马吃饭的心情就没有了，放下筷子。

“不是才交了没有二十天嘛？”

帅帅一副冷笑的样子看着他妈，站起身：“我就说我不上了，你还叫我念，别人都补课，我不补？一节课五块钱，周六周日十六节课，你自己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