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五弯下身子一瞧,就发现慕容满脸污渍:“你,你的脸怎的了?”
慕容解释道:“昨夜脸上起了疹子,又受了寒气。所以嗓子不太舒服,脸上也涂了药膏!”
马五也没有细看,转身就走,慕容在后面紧紧跟随。
慕容就观望两旁全是房屋,知道还未到达地方。粗略数来这房屋确实有一百多间,看来李无厚并未说谎。
“走快些……”马五催促着,二人加紧了步子。
越向里走,慕容就闻到一股强烈浓重的硫磺硝石的味道。慕容料定这鬼子圣母真的在抟炼丹药,不知其目的是何!
向里走去,就感到强烈的燥热感与阵阵热风扑面而来,其中混杂着烟火气以及灰土的味道。
又估摸走出去一二里地就听到前面隐隐约约传来嘈杂的声音,呼喊声,呼呼拉动风箱的响动不甚清亮,但这密道本就只有“嗒嗒”地脚步声,因而这杂音才听得清晰。
“尔等休要偷懒!待到这丹药炼成,护法的赏赐少不了你们!”一个洪声叫道。
马五此时偷偷地拉住慕容道:“我二人偷偷溜进去!莫教管事发现!”
慕容仍旧不吭一声,他害怕一说话引得破绽。
只见马五矮下身子,慕容也学着样子紧紧跟在身后。马五刚要进去就被人揪住耳朵提将起来。
马五吃痛:“疼疼疼……”
“你二人怎的误了时辰!”管事的声音如同洪声大钟,马五登时脸色大变,再无对待慕容那般的神气。
慕容却不顾什么管事,放眼观望这四周形势。
只见这室中自室顶部顺接下来一个几丈粗大的管道,这管道下端连接的却是一个十人合抱的大丹炉。
丹炉上的花纹雕刻极其讲究,看样子应是上古时期的成品。
丹炉之上就是一个大火坑,这火坑不是很深,里面放着的柴火足有半棵树大小粗细长短,燃着熊熊烈火。
这火坑四周是数十名上身赤膊的明教弟子,浑身的汗水被火坑中的火光一映衬倒有些刺眼,他们则是不知疲惫地向火坑中搬运柴火。
慕容心中思索:这不过是丹炉的一部分,而这关键就在这管道之上。这应是两层!
此时管事教训了马五走到慕容面前,慕容仍在观望四周情况并未注意到管事走来。
“你看什么呢!”慕容不敢抬头去看,只是微微抬起眼皮瞄了那管事一眼。
这一看之下令慕容又惊又喜,面前这管事不是别人,正是他苦苦寻找的敬事房首领太监——郑一万!
慕容又细细想来:不对啊,这人说话犹如洪钟般清亮,哪里是一个太监的声音!
郑一万也不再多言厉声道:“今日这铲子活就交给你们俩了!快滚去干活!”
马五听后如获大赦,拉起慕容赶紧跑到一旁。
二人来到一旁拿起了一个足有几丈长的铲子,马五就带着慕容走到丹炉旁站定,在他们身旁不远处则是柴火堆。
慕容不便相问这铲子是何用意,就看到马五脱掉了上身衣衫将它系在腰上,鼓了鼓气在手掌心吐了两口唾沫,之后两掌相互搓了搓拿起了那几丈长的铲子。
马五一铲子捅进了火坑,顺势一拉,这铲子上满满的白灰废土。
慕容这才明白原是这丹炉不能灭火,这火坑本就不深需要清理燃烧剩下的白灰,这才有了这几丈长的铲子清理灰土。
不过这几丈长铲子用起来可极是费力了。
慕容也不顾这许多,正要解开衣衫又想到:这些人日日一同上工,脸被遮住了,身子却认得出。衣衫一脱可就暴露了。
慕容一身的伤痕自然不能露出来给人看到,这样一样便知道他是假的。
他又重新穿好衣衫,拿起学着马五的样子清除火坑中的废土白灰。他看这铲子像是黑铁一般的物什打制,不知会不会烫手。
马五见慕容不脱衣物,好奇问道:“无厚!你怎的不脱衣服!一会这火势更猛了……”马五满头大汗,边说边扬着铲子。
这汗水不知道是火烤的还是累的,如同淋水一般。
慕容擦了擦汗,摆着手示意不打紧。
其实慕容未出汗,这抗热耐寒的本事早在狼门练就了,这丹炉的火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晒太阳一样。
二人铲了半晌,这废土堆已经堆得像个坟包一般。
此时一股热浪黑烟扑面而来,二人熏得眼泪横流,猛咳不止。这时二人都成了黑脸,慕容更是黑上加黑。
马五赶忙直起了腰杆,气喘吁吁道:“歇会……歇会!”马五也不顾满地的白灰废土,一屁股坐下去直喘粗气。
慕容看着手中铲子不禁惊异:这铲子用了半晌,竟然丝毫没有发热还真是奇物!不知是什么材质打制的。
马五看到慕容仍旧精神焕发,发出一阵怪声问道:“无厚,你小子体力渐长啊!我都累得腰快断了,你还站着……”
“年轻倒是好啊……”听着马五的一声叹气,不知是怨是羡。
慕容此时无暇思索这铲子的材质,只想见到郑一万问个清楚。他环顾四周不见郑一万的身影,料得定是去歇息了。
马五忽然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就走。
“马哥!哪儿去?”慕容问道。
“尿尿……”马五头也不回地摆了个手。
慕容看着满地的白灰废土,又看了看一旁的柴火心中不禁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