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一字一句说着,慕容身后的海河三杰暗暗挪动着脚步。
双儿与三人对视两眼便微微点头示意,汪直似乎看到几人有所动作便对身边番役道:“小心戒备!”
哪知此时瘌痢头的目光正要与汪直撞个正着,身边的黑脸汉子正要行动却被瘌痢头一把拽住。
“大哥……”此时黑脸汉正瞧见汪直死死地盯着众人这才明白瘌痢头的意思,于是稍稍退后不语。
“李子龙暗中勾结朝臣,结党营私!慕容无极!你好大的本事啊!”朱见深仍旧与慕容说着,那笼中黑狐静静以待,似乎预感到了危机。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慕容冷然道。
朱见深突然发笑,这一声大笑让众人不禁为之一颤。
“汪督公!听到没有!慕容大人是不见黄河不死心啊!”朱见深面露诡笑朝着汪直道。
汪直将笼中黑狐递给慕容就道:“慕容大人!你连自己的宠物都不认了!我看这孽畜颇有灵性!你怎的这般冷酷!”
双儿大怒之下朝着那笼子猛踹一脚喝道:“什么宠物!少在这里诬陷我等!”
汪直赶忙将笼子护在身后笑道:“夫人这是要毁灭证物吗!”
随后汪直用脚轻轻一碰地上的李子龙道:“你快说说!这妖狐如何驱使!”
李子龙费力地扫开敷在脸上的乱发,眯着那双眼睛缓缓道:“慕……慕容大人府中有一紫色匣子!那紫色匣子中存放的便是驱使那黑狐的铜铃……”
李子龙话说至此便猛咳不止,仰面朝天躺在地上。
慕容听到“紫色匣子”之时登时想起了那日宁无忧说起一道士寻府中索要紫色匣子的事情。
宁无忧和双儿也反应过来,这时所有人都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被人设计好的圈套,一步一步慕容引入陷阱。
此时宁无忧和双儿面面相觑,慕容则是面无表情心中却隐隐暗道:到底还有什么……
“听到没有!还不去查!”汪直向身边番役道。
言罢,众多番役正要冲入府中却被双儿引着海河三杰挡在门前。
“慕容府是你们想查就能查的吗?”双儿横剑喝道,身后海河三杰更是横眉立目,严阵以待。
众番役也深知双儿与海河三杰的厉害纷纷畏缩不前。
朱见深对慕容道:“怎么!你的慕容府朕查不得?”
“闪!”
这一声不甚响亮众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双儿犹豫片刻便让开位置,海河三杰见双儿让路也跟着闪出一条路来。
众番役鱼贯而入,在正厅大院,各偏房、门房里里外外翻得乱七八糟。
这些西厂番役也毫不客气,在屋中摔摔打打根本无所收敛,即便朱见深在此。
慕容等人在大院之中听着屋中传开摔打的声音等待着,大院之中冷冷清清,屋中却沸沸扬扬……
半晌,一番役跑出来道:“皇上!偏房没有发现!”
“皇上!正房没有发现!”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正厅方向,那里是搜查所剩的最后一处!
半晌,一番役踩着小碎步跑出来,手中捧着一个紫色匣子!
宁无忧登时心头一凉,双儿也是一惊就道:“这东西哪里来的!”
番役将紫色匣子递给汪直,汪直轻启查看确保匣子安全才毕恭毕敬地呈到朱见深面前,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眼神往慕容身上一瞥。
朱见深将那紫色匣子放到慕容面前就道:“来!朕和你一起看!”
慕容的眼神盯着面前的紫色匣子久久,朱见深的手搭在匣子上先是顿住,他抬眼一瞧慕容随后一把拉开匣子。
慕容一看之下果然是一个铜铃卧在这匣子之中,那铜铃粗看一眼就知道做工精细,样式不似平常的铜铃!
朱见深双手将那铜铃缓缓地托起来,笑道:“好精致的铜铃!”
这铜铃不像是寻常铃铛,长柄宽身,约二尺许,倒像是道士做法事用的铜铃!
朱见深一不留神之间竟然晃的这铜铃发声,这铃声着实清净空灵,引得众人不禁为之侧目。
但是众人无暇顾及手中的铜铃,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笼中的黑狐。
只见方才那无精打采的黑狐此时竟然神采奕奕,精神焕发一般在笼子中上下撺掇。
“呦!这畜牲听见这铜铃生声竟然这般生龙活虎起来!还真是有趣!”
朱见深竟然像看耍戏一般看着那笼子中的黑狐笑起来。
慕容知道朱见深只是皮笑肉不笑,朱见深这般神情他早就司空见惯了,此时朱见深的内心定然不好受。
朱见深轻摇铜铃,那黑狐伴着这清悦的铃声开始躁动,不时地发出低吼之声。
“有趣!还真是有趣!”朱见深手中握着那铜铃,口中却赞许不止,“朕以前以为驱使猛兽这一古怪戏法早就失传了!慕容卿家竟然有此等本事何不早些告诉朕!”
慕容看着眼前的景象更是无话可说,只得默默不语。
“皇上!这畜牲还像是发狂了……”汪直指着笼子里的黑狐叫道。
朱见深一怔,笼子之中的黑狐开始躁动不安,不停地撞着笼子。一口咬在铁栏杆上不住地翻腾。